程三郎自然不会回答他。

有些事，早在开始的时候就注定结局。

为了董三娘，他与牛秀才注定不死不休。

程三郎有备而来，自然证据确凿。

这些状告牛秀才的商户，奉上的一份份的证据无懈可击，甚至还把青楼的老鸨都带了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秀才相公名下的田产的确能免税赋，也的确有人跟牛秀才一样利用这敛财，不过是钻了漏洞罢了。

只不过民不告，官不究。

可一旦有民告了，证据确凿，就是秀才相公也要脱一层皮。

“县太爷，您明鉴啊！小生实在冤枉！”

牛秀才慌了神，“分明就是你们自个找上门来让我帮你们逃那课税，现如今却说我威逼利诱你们？”

“对了，还有那程三……”

那带头的商户伏在地上高声打断了牛秀才的话，道：“秀才相公拿了我们的血汗钱，日日上那青楼楚馆快活逍遥的时候怎不说这样的话？”

“我等虽是商户，却也知道遵守朝廷的法度。”

“若不是你找上我们，说可以利用你自个的秀才功名帮我们免了课税，不然我们岂会上了你的当？”

“你日日花天酒地花钱如流水，银子不够使了，又来打我们的主意。”

“我等虽是商户，可这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怎能经你再三盘剥？所以我等才下定决心，宁可自个受罚，也要将你这个首犯告上公堂！”

“县太爷，草民们的确无知才上了这牛秀才的当，草民们愿意将先前逃漏的课税统统补齐。”

“只求县太爷为草民们主持公道，莫要让这知法枉法的牛秀才狡辩逃脱罪责。”

税赋本就是朝廷国库丰盈的由来，朝廷上下本就对逃税之事查得极严。

逃税漏税的事不是没有，只不过只看上头的人的心情怎么样。

先前停妻再娶县太爷已经恶了牛秀才，再加上早就跟人暗底下有了说法。

“堂堂秀才相公，不思进取不说还知法枉法，为了一己私欲竟威逼利诱商户逃税？”

“牛志高，你简直是目无朝廷目无法度！”

“你且记住，你有今日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牛秀才急了，“县太爷冤枉啊，分明是那程三郎陷害小生！”

县太爷心知肚明，面上却皱了皱眉头，“这程三郎又是何人？”

牛秀才连忙擦擦额头的冷汗，“小生哪里认识这些商户，都是程三郎引荐给小生的。小生知道了，必定是那程三郎害小生……”

牛秀才正想让县太爷提审程三郎。

谁料那些商户却纷纷道：“谁人认识那程三郎、程二郎？分明就是牛秀才你自个找上我等，如今却还在这空口白牙攀咬旁人！”

“你们胡说！”

牛秀才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些商户，“县太爷只要传召那程三郎一问便知，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县太爷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胡子，“也罢，传程三郎！”

有些事，明面上还是要过一过的。

“草民在！”

县太爷的话音刚落，衙役们还没动作，就听见有人在人群中应道，“草民正是程三郎。”

“程三郎，牛秀才说是你穿针引线介绍这些商户给他，你认不认？”

程三郎跪在地上叩首道：“县太爷明鉴，草民与牛秀才只是粗浅的交情，此人虽有功名在身可行为不端，身为秀才相公却流连于烟花柳巷，就算草民只是个商户也不愿与之为伍，又怎会介绍什么商户给他？”

说到这，程三郎微微一笑。

“更何况牛秀才持才傲物，连自个从前的亲岳丈董思明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起草民？”

“更别说，还什么愿意让草民介绍什么商户给他？简直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