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绣庄对付她的时候,可曾留过余地?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度过,一晃眼的功夫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该是去收绣件的时候,红鱼亲自跑的南浔,回来的时候就黑着一张脸。
董三娘心里一咯噔,“这是怎么了?”
红鱼把手上的包袱往董三娘跟前一放,“三娘,你自个看吧。还有这人,你自个问吧。”
她跑了一天,又是累又是气的,到了自家店里连忙先找茶壶倒水喝。
“快渴死我了。”
红鱼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黄莺陪她去的,这会儿黄莺手上还扯了个人。
这人看这有点眼熟,董三娘一楞就想起来,这是当时她去南浔自个亲自签下的绣娘。
“这不是马绣娘吗?”
“对对对,就是她,马绣娘!”
接口的是大腹便便的贾老板,贾老板一边从外头进来,一边摘了头上戴着的小帽擦汗。
董三娘连忙站了起来,“贾老板,你怎么来了?稀客啊,快请坐。”
贾老板先不坐,先给董三娘抱拳行礼,“董娘子,您交代给我的事我没给您办好,这不,我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给您赔不是的。”
董三娘连忙请贾老板坐下,“你先别急,有什么话慢慢坐下来说。”
贾老板行完礼这才依言坐下,“还不是这个马绣娘,偷偷收了别人的银子在绣件上做手脚,被红鱼姑娘给查出来了。”
红鱼去南浔收过几回绣件了,次次都找的贾老板帮忙。
今天就是贾老板亲眼瞧见红鱼在马绣娘的绣件上,查出了猫腻。
马绣娘在绣件上藏了几根不明显的断掉的针头,磨得很是锋利,若是不小心手指拂过去的时候就能划破手指。
划破手指也就罢了,可这绣件是一副白衣观世音大士绣像,那藏着的针头就藏在观世音大士的眼睛处。这划破了手指滴下血来,正好落在眼睛里,这上好的锦缎不吸水,这血迹就会一路蜿蜒而下。
猛地一看,还以为是观音大士流了血泪。
这菩萨流血泪,还能有什么好事?
这不是凶兆是什么?
人家求佛像绣件那是为了保平安的,可不是想得个凶兆。
若是没出事也就罢了,一旦出事,只怕买了这幅绣像的客人就要来闹。
巧娘子绣庄的名声,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董三娘心里一惊,看向了低着头的马绣娘。
“马绣娘,我可是和你签了契,待你也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绣娘本来被黄莺扯着,这会儿听董三娘发了话,直接“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董娘子,是我对不住您,只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我家里上有老下有下,我若是出事了这一家子可就完了啊!”
一边说,马绣娘就一边哭。
“是我贪心,是我不该,可求求董娘子您饶了我这一次,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
董三娘已经将先前红鱼放在桌子上的包袱打开了,的确是一副绣好的白衣观世音大士的绣像。
董三娘没有停顿,直接伸手去摸观世音大士的眼睛,果然摸到了几处突起的地方,很是尖锐,但光眼睛是看不出的。
这样的绣件要是给了客人,这真就是毁自个的招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