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儿说你要换官服出门,这又怎么了?”
“你不是说中了暑要好好歇息,这么热的天你又要出门?你年纪大了,更应该爱惜自个的身子骨,你这样若是有个万一叫我怎么好?”
丁御史“呸呸呸”,一边穿衣裳一边笑:“我身子骨好着呢,我还想抱重孙你可别咒我!”
丁夫人奈何不了他,只好上手帮忙,“怎么急匆匆地要去五王爷府,又是为了什么事?你不是也不喜欢去五王爷府吗?”
丁御史穿衣裳的动作停了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做事但凭本心,不论其他。再说我这趟去找五王爷是有正事,我欢不欢喜有什么打紧?”
丁夫人叹气:“方才来得究竟是谁?”
丁御史嘴角微微勾起,“齐晔那畜生的同父大哥,武功侯府的庶长子齐曜。”
“什么?”
丁夫人大惊,“你不是最最厌恶武功侯府的人?怎么还会见他?难不成你要去五王爷府也是因为他?”
“这不一样,他和那畜生不是一种人。”
丁御史冷笑:“我当然对武功侯府的人恨之入骨,可就算五王爷登基为帝,他又能将武功侯一撸到底吗?”
他这话里很有些大不敬的意思,丁夫人吓白了脸,连忙左右看看,走过去将半开着的窗合拢。
“你这老头子,你要死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丁御史板着脸,“我实话实说也不行?要想武功侯府倒霉等是没用,如今他齐家人自个要打起来我给这个弱的递把刀又如何?只要那畜生和那养不教的畜生爹倒霉,我这心里就舒服。”
丁夫人无奈,“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一辈子改不了,这齐晔和武功侯不是都已经被官家狠狠责罚了吗?这又何必再搅进去?”
丁御史呸了一口,“不伤筋不动骨有什么用?可咱们的侄女儿呢?那毁的可是她的一辈子,还有那些死在这些纨绔手里的女子,难道她们的命就只值那畜生挨几下板子吗?”
眼看丁夫人还要开口,丁御史一伸手阻拦了丁夫人的话。
“你不用再劝,我已经决定了。”
丁夫人摇着头,看着丁御史一甩袖袍大步离去。
她心里发着慌。
这夺嫡的事向来腥风血雨,老头子已经陷得够深,这日后该怎么是好?
丁御史自然不理会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当初暗地里投靠了五王爷之后,早就想好了日后可能要面对的所有问题。
说起来可笑,方才他还在冠冕堂皇地说教阿晦。
其实,他不也一样利用五王爷将五王爷当成手里的刀,砍向了齐晔这个畜生和武功侯府?
就是做买卖,也有得和失。
他得了,自然要失去某些东西。
可无论是丁御史还是阿晦,心里都明白,在没有选择的选择下,只能选择舍弃某些东西。
丁御史的马车在五王爷府的侧门停下,“下官丁自清,求见五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