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一个儿子,她也从来不稀罕旁人来叫她一声“母亲”。
廖氏冷冷看了眼阿晦,“大少爷有出息了,自然不把父亲母亲放在眼里。”
阿晦是男子,自然不会跟她斗嘴皮子。
无论廖氏再说什么,阿晦只是但笑不语。
廖氏一声“大少爷”出口承认了他的身份,而武功侯府的人拦着不让他进去,那就是武功侯府的不是。
只要廖氏还要脸,还会害怕被人看了笑话,今天这个门再不想他进廖氏也得忍气吞声让他进。
他回来的第一个交锋,他赢了。
廖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恨恨地瞪了一眼阿晦,没好生气地开了口:“都停手!大少爷只是几年没回过府,你们是瞎了狗眼吗?还不快点让开!”
她话里藏话指桑骂槐,阿晦只当了耳旁清风。
武功侯府的护卫面面相觑,手上的家伙倒是收了回来。
王贤和曲丰吃了点小亏,曲丰还好王贤之前姿态太嚣张惹了众怒倒是挨了两下子挂了点彩。
廖氏见王贤身上的护卫服被血迹染湿,心里一个咯噔,“你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对五王爷府的人动手?”
武功侯府的护卫们心中委屈,夫人,我们伤得比那两人还重呢。
护卫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低着头比鹌鹑还老实。
阿晦却道:“母亲,不怪他们,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若是要怪罪,我倒觉得最应该怪罪的人是齐东槐,他方才分明已经认出了我嘴里一口一个‘大少爷’,却始终拦着门不让我进去。我知道齐东槐是母亲的人,若不是我清楚明白母亲向来待我如亲儿一般,不然我还以为齐东槐拦着门不让我进不是他擅作主张而是来自母亲的授意呢。”
他是不喜欢和廖氏打嘴仗,可今天是他回来的第一天,不论是下马威还是手段,他都要震一震武功侯府的这些人。
齐一和齐贵站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头,悄悄观望。
齐贵忍不住嘴角微微弯起,“大少爷出去几年,到底是有了不少的长进。”
齐一也点头,“齐东槐这狗东西今天怕是要倒霉了。”
齐贵淡淡地道:“齐东槐向来唯夫人马首是瞻,外院他也笼络了不少人,若是他还在,不论是大少爷还是我们日后办起事来总归不大方便。大少爷这一回来,就出手解决掉了他,既折了夫人的一条臂膀也震慑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大少爷好手段。”
这么多年未曾见过阿晦,齐贵心里也十分忐忑。
万一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说不定还不如世子爷,还可怎么办?
到底也是白费了一场心机。
还好,还好。
这样的大少爷,哪怕单枪匹马面对虎狼穴,也能让人看到希望。
齐东槐已经呆住了,“夫人,小的……”
他只想到了讨好了夫人要得罪了侯爷,却从来没想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少爷会直接在夫人跟前反将他一军。
好厉害的大少爷,好厉害的手段。
若是夫人要保他,那就等于承认了是夫人她的授意让他拦着大少爷不让进门。
可众目睽睽之下,门外头还有不少别家派来看热闹的下人。
夫人,会保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