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真田的态度一定又会变。
阿晦等不了了。
他娘当年用忍耐和退让甚至用她自个和她腹中孩儿的两条命换来的东西,他要靠自个拿回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回边关。
他如今在禁卫军里做事,禁卫军守卫宫廷,消息自然比旁人要更灵通一些。
官家没后,又迟迟不过继不立嗣,这是国亡的征兆,而边关之外的党项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若是官家再拖延下去,只怕这仗就要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去边关,是危机也是时机。
当年齐真田怎么得来的武功侯不管,军功也是实打实的东西,若没有那实打实的军功落在了齐真田的头上,不然任凭齐真田心思多花样足,那也没用。
正因为军功才是实打实的东西,所以他只要抓住机会立上几场功劳,到时候军报呈到官家跟前的时候,无论官家会怎么做齐真田就会知道自个该怎么做。
想到齐真田,阿晦的嘴角都忍不住带上了一抹冷意。
齐真田此人,利益熏心,唯利益才能勾动他的心。
“娘子,我等不及了。”
阿晦浅浅地叹息,“每一天我生活在这个地方,对着那个狠毒的女人我还要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母亲’,我心里恨不得能一剑刺死她。我娘用命换来的东西,她和她儿子霸占了这么多年,我要全都讨回来。”
“娘子你说,那女人恨不得永远霸占着的东西如果被我夺了过来,她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齐贵已经是他的心腹,哪怕廖氏身在后院,可他若是想无声无息地取了廖氏和齐晔的性命,真的不难。
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阿晦只要想到年幼之时,他娘是怎样温和良善一个人而她死的又有多凄惨,阿晦就难忍痛彻心扉之感。
他要廖氏和齐晔活着,好好活着。
他要让她们母子二人亲眼看着她们死也不愿放手的东西被他夺了去,她们会怎样的痛彻心扉恨不欲死,才能明白当年他娘的痛苦。
寝房里燃了炭盆,可不知道怎么的董三娘还是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相公,我能明白你心里想的,可去边关你这是要搏命啊。”
阿晦微微一笑:“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
董三娘眼圈发红一滴眼泪险些落了下来,“相公……”
阿晦低下头含住了董三娘的唇瓣,“娘子,今夜是我俩的圆房之喜,你如今可不能哭。”
这男人……
董三娘被阿晦脸上的胡茬刺得有些发痒,要落不落的一滴眼泪又被她眨了回去,不用摸她也知道她的脸一定又热又烫。
阿晦却有些上瘾。
董三娘的唇瓣软软的、滑滑的,是他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仿佛贪吃的孩子,忍不住一尝再尝。
董三娘心中叫苦不迭,她的嘴唇都疼了。
正想支吾一声,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阿晦横抱了起来。
红被翻浪,鸳鸯戏水。
龙凤蜡烛流了一夜的烛泪,灯花爆了又爆。
这一夜终究是久别重逢,抵死缠绵,真正做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