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这桩事他居然一直藏在心底,直到今天才露出怨怼。
齐真田像是第一次认识了自个的这个儿子,当真是心机深沉。
一个人偏爱的时候,他什么都是好的。
一旦有了偏见,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坏的。
齐真田对阿曜的父子之情本就少得可怜,如今更多了偏见。
“等你临走之前,我亲自给你践行。”
齐真田不想多说阿晦在边关被人算计的旧事,这种阴私事,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要清算这根刺拔出来的时候必然会连肉带血。
哪怕对廖氏早已经心有不耐,可齐真田不愿破坏的却是武功侯府的名声。
阿晦心知肚明齐真田的态度,心里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期盼,摇了摇头,“不必了,从前走的时候没人给我践行,如今倒也不必。”
言语是淡淡的,可话里的意思却怼的齐真田脸皮刺痛。
这个儿子,当真桀骜不驯养不家!
齐真田的神态也冷了下来,“既如此你好自为之。”
阿晦点点头,丝毫不在意齐真田态度的模样。
“等我去了边关之后,我娘子也会追随我而去。”
董氏这个狂妄无礼的妇人,齐真田已经懒得计较了。
挥挥手齐真田背转了身子,“你们自个拿主意就成。”
已经惹得齐真田不快,可阿晦仿佛完全没察觉的模样。
“再过三天,我娘子的绣庄就要开张。到时候还请父亲赏脸。”
叫他给那商户女脸面?
齐真田拧过身又想砸茶盅,只是方才桌上的那一只已经被他砸了。
深吸一口气,齐真田压下心中怒火。
“妇道人家开个绣庄胡闹闹罢了,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公爹的去给她脸面?”
阿晦看了齐真田一眼,眼中的神色有说不出的古怪,齐真田莫名其妙。
“父亲,难道倒如今还不知道我娘子她因为一副药师佛绣像得过官家和郭圣人夸赞的事?”
齐真田懵了,“你说什么?”
董氏来京之后,齐真田因为厌恶她的出身,只让齐贵去查。
齐贵早就成了阿晦的人,能说什么?
齐真田该知道的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反正齐贵一句话都没多的。
当时听齐贵说的时候,齐真田只听到出身没问题这句话,接下来的都不耐烦多听,挥挥手就让齐贵下去了。
所以连这桩事也不知道。
“我娘子在江南的时候也开的是绣庄,之前郭圣人千秋,湖州知府夫人托我娘子绣了一副药师佛绣像进给了郭圣人,郭圣人见绣的好又转送给了官家。如今这幅绣像就挂在官家的寝宫,听说官家日日都要对着这幅绣像念经上香呢。”
齐真田眉头皱成了一团,“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阿晦笑笑:“不过是妇道人家胡闹闹的事,早说父亲也不见得愿意听。”
齐真田手心发痒胸口呕得只想吐血。
这个儿子不得了,能把人活生生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