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动,待会儿画歪了可别怪我。”
董三娘哪敢在动,眼睁睁看着阿晦俯下身来凝神替她画眉。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瞧见阿晦散开的衣襟里,到底年少夫妻董三娘忍不住红了耳朵根。
阿晦的手又稳又轻说是替她画眉,董三娘却觉得像是蝴蝶落在了她的眉梢,痒痒的。
“好了。”
阿晦收手起身,董三娘有些微微不舍。
谁料阿晦又俯下身轻轻落下一吻,“娘子还没涂口脂,我替娘子涂了吧。”
好一阵缠绵,董三娘樱唇红过胭脂。
“你胡闹!”
阿晦哈哈笑着去换了衣衫,“我瞧我这办法可比涂什么口脂强多了。”
董三娘又羞又气扯了帕子狠狠擦了擦嘴,谁料越擦越红,她自己在镜子里见了都有些惊心动魄之感。
阿晦还有一天假,今天他歇在家里,说要带董三娘出关看看。
董三娘没想到还能出关,“这能出关吗?”
阿晦失笑:“怎么不能?如今又不是战时,想出关一纸文书就成。”
他是把总带自个的太太出关,自然不用什么繁琐的手续,出关的时候亮出自个的腰牌等人验过之后就放行了。
董三娘迫不及地地掀开了帘子,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广袤的草地。
阿晦信手拉着马,马儿踢踢哒哒地走在马车边。
“颍川附近还好,还有许多的草地,这边的牧民经常赶着牛羊出关放牧。”
阿晦抬起手,用马鞭指向远处。
“再过去百十里,几乎就全是沙漠,只有经验丰富的老牧民才知道怎么在茫茫沙漠中寻找到一片绿洲。”
阿晦眼神锐利,“这就是党项人要入侵我朝的原因,他们生存艰难,自然恨不得将我朝的土地占为己有好结束流浪的天命。”
董三娘听到“天命”两字不由暗暗心惊。
是啊,天命。
天意弄人,谁又知道自个一被生下来天生就注定是吃不饱穿不暖一年里几乎大半日子都要迁徙的党项人?
谁不渴望安宁平静的生活?
可他们没有,就要来侵犯就要来劫掠,把战火带给别人。
“幸亏这两年党项人内乱,若不然早就打起来了。”
阿晦微微叹气,“不过听探子说,他们的内乱就要平息,新的大汗已经被推举了出来,所以边关这短暂的安宁只怕就要被打破。”
“不过这一次党项内乱他们的几个部族都元气大伤,新的大汗要掌控权利,必然要休养生息,这一两年内仗是打不起来。只是党项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这仗是避免不了早晚的事。”
“娘子,这个时候你跟我来边关,我很是怕你会有危险。”
阿晦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董三娘,“要不,过上一年娘子你就回京城?”
董三娘听的心都拎了起来,却坚定地摇头。
“事情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都不知道,只要这仗还没打起来,我就不走!”
阿晦想劝又在董三娘坚持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好,若是情况危急,娘子你不能管我,立刻就得走!”
董三娘知道这是阿晦最后的底线,“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