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闭着眼半日都没说话,“留不得了。”
石兰心里一跳,“太太的意思?”
陈太太睁开眼睛眼里一片冷意,“去把她请来。”
这个“请”字,陈太太是咬着牙根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听的石兰耳朵里一根筋都直跳。
“哎,奴婢这就去。”
胡昭先前被婆子半强迫半请的送回了房之后,一直就坐立不安。
她有心再回齐太太的内室去听听动静,看看董三娘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可又不敢。
正煎熬着呢,石兰就来敲了门。
“堂小姐,太太请你过去。”
胡昭的一颗心剧烈跳动就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我人不舒服,堂姐找我有什么事?”
门外的石兰并没有进来,隔着门只听见她声音清冷全没有了从前的曲意讨好,“太太请堂小姐立刻就过去呢。”
顿了顿,石兰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太太对堂小姐这般用心,就只看在这一点上,堂小姐就算人不舒服也先忍一忍吧,总不好叫太太久等寒了我们太太的心吧?”
胡昭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咯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堂姐不是在见客吗?我如今过去不大好吧?”
石兰对着紧闭着的门冷冷一笑,“好叫堂小姐知道,齐太太已经走了。若是奴婢请不动堂小姐,堂小姐是想让我们太太亲自来请您吗?”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昭再不想去也只得开了门。
石兰微微一福,“堂小姐请。”
胡昭脸色变幻,半晌才挤出一抹紧张的笑容来,“齐太太这样的稀客也不知道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她这还是想打探呢,却不知道人家齐太太只是看着温婉罢了实则烈性得紧,也不是那种吃了亏闷声不响的人,这不今天就直接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出了这样大的丑,居然还有心思打探?
石兰心里实在看不上胡昭,“堂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说起来,今天齐太太来还是因为堂小姐的缘故呢。”
只说了这么一句让胡昭差点魂飞天外的话之后,石兰的嘴就跟不肯开缝的蚌壳一样随胡昭怎么问,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胡昭磨磨蹭蹭,可陈家也不大,她再怎么磨蹭一会儿的功夫也到了陈太太房里。
“堂姐……”
陈太太端端正正坐在炕上,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胡昭一遍,把个胡昭打量的后背发凉。
“堂姐,你这样看我做什……”
一句话还没说完,胡昭就眼睁睁看着陈太太拿起炕桌上她最喜欢的一只粉瓷梅花茶盅砸在了她脚边上。
“堂姐!”
胡昭的鞋面和袜子被四溅的茶水打了个精湿,碎瓷甚至还飞了擦过了胡昭的裙角。
胡昭被这一下吓得不轻,“堂姐,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