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三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是……是!温监军是死在党项人手里。”
屋子里还有蓝香和齐十三家的,周欢一个个盯了过去,“蓝香、齐十三家的,你们也都记好了,温监军是死在党项人手里?”
蓝香第一次被周欢这样瞪,仿佛她不立刻点头,周欢就会拿刀子看过来一般。
“是!温监军就是死在党项人手里,我们都记好了!”
齐十三家的脸色雪白失魂落魄,“周欢,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不是糊涂的人!”
她男人就跟着千户大人,这次伪装党项人行刺温监军说不得她男人也在场。
刺杀温监军还成功了。
这桩事要是暴露了,别说什么千户大人和她男人了,就算是赵八爷贵为王爷只怕也讨不了好。
她又不是蠢了傻了,才会出去乱说。
周欢吐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三娘你也别慌,阿晦是有决断的人,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要选择相信他。”
董三娘提提嘴角,“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一颗心管不住啊。
会担心,会焦急,会害怕。
怎么就这样上了赵八爷的这条船呢?
董三娘苦笑不迭,吩咐蓝香,“去给观音菩萨上柱香,求菩萨保佑赵八爷这条船不沉,开得稳稳当当。”
董家人都信佛,这趟虽是跑路但菩萨还是请了跟着一块走。
蓝香去寻了装佛像的楠木箱子,拜了拜才打开放在了条桌上,上了供果又上了香,这才跪下磕头代不能下地的董三娘求菩萨保佑。
这桩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董三娘甚至连董思明夫妇都没告诉。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每每路过驿馆歇夜的时候,她总是会让周欢使银子去找驿官打听消息,董思明夫妇也只当她担心阿晦,想方设法探知消息西北那边的动静罢了,都没起疑心。
倒是黄婆子悄悄去找了吴氏,“老太太,夫人这几天胃口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赶路辛苦了。您看,要不要给夫人请个大夫把把脉?”
吴氏一惊,“怎么不早和我说?赶紧的,去找周欢,让他去请大夫。”
等黄婆子出去了,吴氏转身就和董思明抱怨开了。
“咱们都已经离开颍川至少有三四百里远了,哪还用得着这么着急赶路?你看看你看看,女儿本该躺床上养身子的人,这样辛苦奔波她怎么吃得消?要是女儿有点什么差错,你给我等着!”
骂完董思明,吴氏一拧腰就往董三娘的房里钻。
“一会儿大夫来了,你可得好好让人家给你诊脉,这一路上辛苦,你哪里不舒服也要跟人大夫说,知道了吗?”
这一路奔波的确辛苦,但更让董三娘操心的还是远在西北不知境况的阿晦。
可看看鬓边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银丝的吴氏,董三娘心底一酸。
她生产毁了身子,小阿难就成了她爹和她娘的责任。
现如今,她难道也又要成了她娘的责任?
董三娘重重点头,“娘,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