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重阳口中的“司工”,在德风古道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了,他们如今练习用的械人,便是出自那位神秘的“司工”之手。
因为个人不怎么爱出风头,江南春信的名字并没有留在德风古道的记载中,蔺重阳了解好友的性格,也尊重好友的决定。
毕竟,昔年江南春信同意在德风古道挂职,也是因为蔺重阳这名好友的关系。
邃无端的剑道如今虽然还不完全,但以蔺重阳的武道造诣,已经能通过这部分雏形,来推衍出完整的剑道。
这最原始的单锋,确实与后世流传的单锋相去甚远,真要认真说的话,除了都是隐流以及都是剑道之外,再也找不出半分相似之处。
可惜,剑道最核心的还是剑心与剑意,就连剑境都需要前两者作为支撑,单靠研究一支兵器就想登峰造极,无异于白日做梦。
“我先代无端与师尊说一声多谢。”
夏承凛还是很替邃无端这名晚辈开心的,不止是得到师尊的指点名悟前路,方才这句话更是能证明师尊对其之期许。
毕竟断的只是一支制式长剑,哪怕形态有所不同,但那确实是平日中使用的制式长剑。
作为知道“司工”身份的数人之一,夏承凛自然知道这句允诺代表的分量,如此,邃无端应当能够成功将那条路走通,可谓皆大欢喜。
随后,蔺重阳看向墨倾池,说道:“方才我与无端切磋所言,乃是我所创一套武学之总纲。现在我考较你一道题目,若你所答有理,我便将全套传你,如何?”
一旁的夏承凛心中无奈,师尊这明显就是在白送秘籍,而且墨倾池如今还不好拒绝,或者说不能拒绝。
毕竟,师尊不仅刚放过他们一次,还允诺以后有疑惑可以直接前往粹心殿,这个时候拒绝,无异于是拂了师尊的面子。
就算师尊不在意,但他们做晚辈的,却是不能不在意。
“请主事出题。”这一次,墨倾池行的便不再是晚辈礼,而是学生礼。
正如夏承凛心中所想的那般,他没得选,不然过不去“礼”这一关。
“先圣曾言: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我儒门的习惯你也知晓,现在,解题吧。”
蔺重阳提出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与墨倾池的未来,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至于说,所谓儒门的习惯……
自然是圣先圣垂拱,由我等贤明后人,为苍生解读先圣经义。
简单来说,便是让墨倾池自由作答,答案尽量主观随心。
作为他们这一代中最优秀的儒生之一,墨倾池自然能听懂蔺重阳话中深意,稍作思考之后,便开始作答:
“主事所言,学生见《论语??子路》以及《吕氏春秋??仲冬纪》中,皆有记载。
学生认为,证罪并无不妥,但子不该证父,父亦不该证子。
先圣所言之父为子隐,其中所隐乃为子,非为罪,反之亦然。”
《论语??子路》有载: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
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