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收敛心神的天不孤,也注意到了茅庐前被让开的那条路。
“先生与我不过初次见面,单凭医邪之名,便能给与我如此信任,确实让我有些恐惧,先生之坦然同样让我感到恐惧。”
他顺着那条路走到了蔺重阳面前,抬眼打量着这名让他看不出深浅的刀者,嘴角轻微勾起:
“唯独这夺天造化般的完美,只会让人嫉妒。”
从对方话语中的信息,说话的语气,以及眼前所见这般从容的姿态,既然能坦然说明一切,那必然是相当的强者,而且是一名唯心唯我的强者。
强烈的好奇心正驱使着这位医邪,让他想要进一步了解面前之人。
“我便将医者此言当做夸赞收下了。”蔺重阳神色平静,一双金瞳深不见底,好似要将倒映在其中的人陷进去。
天不孤再一次确认道:“权倾天会死?”
“血榜也会消亡。”对面之人对此做了补充。
“血榜消亡,但在人心的推动下,还会有另一个全新的血榜诞生,哪怕,它可能不叫血榜。”
事实被医邪缓缓陈述出来,就算将如今的血榜覆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这个像江湖,从来不缺恶人一样,血榜并不只是杀手组织,更像是一种需求与现象的具现,只要人还有欲望它便会存在。
“似血榜这般杀手组织,乃是时代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必然会出现的产物。”蔺重阳所言与天不孤所想差不多:
“因为有人需要,所以血榜便诞生了。”
“如此,先生还要杀权倾天?”如果血榜首领被击杀,东武林的黑道势力与杀手便会失去约束。
没有了规则的约束后,必会有祸事发生。
蔺重阳的回答是:“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撞到了我手上。”
血榜的性质与红楼剑阁还不一样,这个所谓的约束不过是一种妥协,寻常杀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亡命之徒,实际作用甚至不如后世的罪恶坑。
也就是说,蔺重阳是铁了心要收拾它。
谁让它运气不好撞他手上,不然,至少也能扩大到一定规模,才会被三教中人当功绩刷掉。
提前将其解决能够省下大量牺牲,就如今这个情况,别说蔺重阳压根不打算放过血榜,即便蔺重阳放过它,东门玄德也不会放过它。
东武林的水不深,想将其连根拔起并不困难。
“在下天不孤。”虽然未知此事之全貌,但天不孤能够自其中猜到一些信息:“还未请教先生与尊夫人姓名。”
他自蔺重阳身前离开,款款走向院落中央。
但见刀者微微抬手,地面波动,一张石桌与三张石凳自地上升起:“玄,来自北境。”
“快雪时晴·霁无瑕。”一旁的霁无瑕眉梢轻挑。
她全程没有出言,只是作为观众与听众,那是昔日与武皇论道时截然不同的风景。
听别人夸他,她心情自是相当不错,反正别人只能抱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看看他,真正得手的只有她一个。
“有趣。”天不孤从容坐在桌前,化出茶具:“据闻天策王朝有一位王侯,王号便是玄。”
蔺重阳来了兴趣:“权倾天去过北境?”
山上的地理位置确实太高了,虽然看的远,但是一些景色远不如在山下看的清晰。
“昔年乃是一道刀气将他重创。”天不孤不动声色的说道:“发出刀气者应当是正统的儒门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