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悬在空中,少了几丝哀伤的黄,多了几抹醉人的白,皎洁温柔。
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银辉照耀在树上,落下斑驳的黑影,虫鸣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清晰而悦耳。
只见两人一马行在林间道路上。
“夫君打算让他去读书?”霁无瑕面上带有几分好奇与探究,先前的欲擒故纵,她可是看在眼中。
怎么说也是留名剑碑,在江湖上有相当影响力的剑者,竟然,如此清澈且愚蠢,这是儒门司命对剑非刀此人的评价。
别说德风古道出来的那些杰出后辈,就算只是寻常儒生,都有很大概率,能够骗得他团团转。
蔺重阳摇了摇头:“非也,他的性格不适合读书,去了儒门估计连骨灰都剩不下,为夫推荐他去了道门修道。”
“哪一脉?这般神秘,想来非是道武王谷。”
“老君嫡传,太上府。”
只是听到前面的话语,霁无瑕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太上府她就明白了:
“那里确实适合心性单纯之人修行。”
再怎么说,那都是好友杰作,能够载入铸界史册的大工程,印象比隐世不出的老君嫡传深很多。
而后,便闻快雪时晴话锋一转:“夫君这样骗人真的好吗?”
“这是为了他好,不然就以他那性格,绝对不会安心归隐,并非所有人都适合在江湖上生存,与其落到最后伤人伤己,不若从根源便避免。”
想起另一个时空的“光辉历史”,就连蔺重阳都觉得有些胃疼:“若是因此英年早逝,太过可惜。”
与其等将来继续犯错,不如直接在十字路口走上更合适的道路,能够省下大量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也是剑非刀自己做下的选择。
“莫要忘记,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霁无瑕出言轻叹。
“除非崇玉旨去把人请出山,不然,往后发生之事也与他们无关。”
对于这种事情蔺重阳自然做了应对:“而若是剑非刀赶在崇玉旨之前抵达,便能省下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已在信中,将利害与天极地限两位道仙尽数陈明。”
现在的太上府,可不是能轻易找到的所在,就连蔺重阳得到的地址,也并非依靠德风古道或者道武王谷的人脉,而是来自好友江南春信。
“夫君所谓的磨砺,便是随手给承凛他们解决了又一桩隐患?”霁无瑕打趣道:“该不会连幽界的详细信息也留了一份吧?”
显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嘴硬的习惯改不了。
一边要磨砺后辈,一边又因为惜才,将可能会爆发的隐患随手给他们解决掉,觉得后辈“愚钝”以及“不堪造就”,给他们留些资料也在情理之中。
蔺重阳回答道:“只是大致进行了概括,不算详细信息。”
那就还是特意留了信息。
此时。
有若隐若现的声音随着清风传来,让六感敏锐的蔺大剑皇摇了摇头,当即给自己来了手降噪,耳边直接重归清净。
霁无瑕见状猜到了什么:“那姑娘确实比剑非刀更果断。”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展开。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放得开。”蔺重阳随手勾连了天地元气,将背后百余里的空间遮掩,而后轻叹道:“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干柴烈火。”
“原话是这样吗?”
“别问,问就是师尊教的。”
“等下次回去请安,我便将此事告知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