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略带警告意味的话语,显然激怒了那位寸头小哥。
“你这个装疯卖傻的神棍,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然而话音刚落:
“噌!”
幽冥鬼火在空桑身后燃起,随着火环的运转,更是化作一狰狞的火焰骷髅。
此时病房之中,不论是那两个年轻的警察,还是刘亚峰的家人,亦或者是医生和护士都露出一丝惊骇之色。
“哎呀哎呀.......小哥比我年长一些,怎的火气还这么重呢?”
只见空桑双手互相插在袖口之中,一脸和煦的笑容下,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如果是熟悉空桑的伙伴,见到此时的空桑一定惊讶万分。
毕竟先前的他,是被人故意找麻烦都懒得生气的人啊。
另外一名警察见状,压下心中的骇然,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
“抱歉,我的同事性子有些急躁。”
空桑顿时收了火焰,礼貌还礼:
“无妨。人有百态,但是性情还是‘中庸’一些为妙。”
“人性可良善平和,如温润溪水。但有时若是被激怒了,恐也会做雷霆手段。”
“正所谓菩萨怒眉,便是此说。”
“虽不知这位小哥何苦对我等如此敌意,但面对一个想要解决问题的帮手,此举着实冲动了一些。”
“而且,作为游走于‘怪力乱神’之人,给两位一个忠告。”
“很多此道之人,脾气都不算太好。若不小心开罪了,就是丢了性命也有可能。”
“总而言之,两位还是再磨炼磨炼心性才是正途。”
两名青年警察竟然一时无言。
因为他们忽然感觉,空桑说话的风格和方式,就如同一个历经风雨的长者一般,这和其年龄、长相形成了巨大的怪异反差。
实则,是因为玄机枕之局,空桑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从前的性情过于“平和”。
如此做派,既不符合玄门“阴阳”之态,也不符合国人“中庸”之道。
仁善便是藏锋,但锋芒一旦露出,也该有雷霆手段震慑旁人。
而这一个月来,他拜访峨眉山、苏州玄妙观、洛阳老君山等一些长辈修士之后,也总算有了一丝明悟。
因而心性上,自然有了些改变。
......
片刻之后,医生战战兢兢地离开病房。
丁伟立刻跟了过去,对他来说,普通人关于怪力乱神的记忆处理,还是要做的。
随着房门关上之后,空桑坐下问道:“您就是刘亚峰的妻子王萍女士是吗?”
王萍点点头,看着空桑的眼神还是有些害怕。
“您丈夫在跳河之前,可有出现什么怪异的举动?”
王萍立刻说道:“有的。我们本来在河岸边随便逛逛。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
“他本身有点眩晕症的毛病,我以为他是老毛病犯了,就要去扶他。”
“结果却看到他脸色呆滞,那个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忽然失明了一样。”
空桑立刻取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然后呢?您有试图唤醒他吗?”
王萍重重点头:“当然了,但是......但是没有用。”
“然后他突然开始念叨着,说什么;‘我没错,我只是客观评价’之类的。”
空桑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到了在昭明书院内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又说‘我知道错了’。他念叨的越来越快,就好像着了魔一样。”
“然后他突然推开我,就直接跳入河中。”
“再然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空桑记录之后,那寸头小哥警察顿时急了:“刚才我们询问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些事情。”
王萍顿时嘟囔道:“这事情说出来太玄乎了,就好像中了邪一样。”
“你们不是警察嘛,我说这些,你们说不定还以为是我产生幻觉了。”
寸头小哥气极反笑:“那你为什么又跟他说了?”
空桑叹了口气:“兄弟,你脾气太冲了。”
“她现在愿意说出经过很简单,因为我刚才放了把火,让她觉得,我应该是会相信这些古怪事情的人。”
空桑想了想,终于还是问道:“请问刘亚峰先生在家的时候,会跟你讨论历史方面的事情吗?”
王萍也不是蠢货,白天昭明书院碰到的事情,她也有印象,顿时说道:
“我丈夫的确有些傲气,嗯......有时候难免.......偏激了一点。”
空桑眉头一挑,显然对这种带有开脱意味的话不怎么满意:
“那我就直说了,”
“刘亚峰先生作为海外留学回来的高知分子。在谈论到乌镇于抗日战争时死伤两百多名百姓的时候,用了‘只是’两个字。”
“我能不能理解为,他和如今短视频网站上一些所谓的‘专家’一样,喜欢抨击和贬低自己的国家?”
“另外,他平常与人打交道的时候,是否也喜欢高谈阔论这些呢?”
空桑的话,顿时让王萍有些尴尬。
一旁的两位警察听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个.......的确如此......”王萍有些惭愧地低着头:“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