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内，贡布的身体逐渐被风雪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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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心中隐隐抽痛，看着这头颇有灵性的狼，就这样死在风雪当中，自然腐烂，不免感觉太过悲凉！

“这就是贡布和我因果的起源。”

“只是，不得不说，香巴拉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地方。”

“贡布如何具备灵性，谁也不知道。但是，它的悲悯心肠，却让它在那一瞬间成了‘佛’。”

空桑不由地看向血海观音，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很难想象，如果血海观音就是赵悦呈，亲眼看着一只狼为了保护自己，最后冤屈而死。这自号观音者，竟无半点悲伤可言！

血海观音双手合十，眼神微阖之下，笑容不变：

“当多年之后，我在奶奶的带领下重新前往香巴拉的时候，已然进入香巴拉转生的贡布，便再次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因缘。”

说着，眼前的水镜逐渐化作泡沫消失。

空桑沉默着。

在看完了他们出生的过往之后，对于两人为什么会分开，赵悦呈又是为何会被收养，已然有了清晰的答案。

只不过，血海观音还隐瞒了一个问题。

就是……明明促使赵悦呈、赵小呈魂魄合二为一的是邓海。

而邓海的目的，也在之前成都之时，经由他自己解释的很清楚了。

他需要这种人为制造出来的仇恨，不断的给赵悦呈一个新的目标！

血海观音，要如何插手或者是控制这件事情的发生？

疑问中，空桑凝视着血海观音。

片刻后，他却有些固执的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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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观音不由笑道：“为何不能接受呢？”

空桑深吸口气：

“如果你就是赵悦呈，那在我面前，诚心忏悔的大呈子又是什么？”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我的羁绊，不就成了最大的笑话吗？！”

这一刻，空桑的眼神逐渐凌厉：

“而且，我虽然不知道人的轮回转世到底是什么规律！”

“但是作为打更人，最基本的部分，我还是懂的！”

“转世，是通过灵魂转世！”

“赵悦呈和赵小呈最开始，的确是一个人，那就是平安时代的日本贵族源博雅。是他对九州向往的执念，经由当时的我，将其一缕魂魄带到了九州轮回！”

“后来，民国时期，他们已经分成了兄弟两人！各自有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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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死去之后，灵魂自然会去转世轮回。”

“但不论如何，赵悦呈和赵小呈，都不可能再重新合二为一！”

“更不可能，变成什么香巴拉的生灵，在转生到什么婴儿的身上！”

“你一个从香巴拉出来的灵魂，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空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气。

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详细，自己面前那好不容易可以拥抱新生活的赵悦呈，在经历了肉身损坏、魂魄赎罪之后，竟还要变成一个更加邪恶的存在！

这岂不是变相的在嘲笑他们，辛辛苦苦做的一切，不过都是笑话罢了！

空桑的眼睛开始泛红，身上竟也隐隐浮现一缕煞气。

霎时间，空桑身如幽魂，直接掐住了血海观音的喉咙，眼神冰冷而又狰狞：

“你不是大呈子！”

“说，你不是他！”

血海观音一成不变的笑容，看得人更加难以忍受：

“嗯，也难为你可以发现这微弱的区别。”

“而这……就是我和你的游戏。”

“接下来，你会经历我在这段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些过往。”

“你就尝试，在这样的过往当中，见证你想见证的吧。”

“然后，我们都可以找到答案。”

“我，究竟是谁。”

说完，也不等空桑询问，血海观音身如浮泡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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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水滴之声传入耳中。

四周的一切，开始入涟漪一般不断涌动。

从模糊逐渐清晰之后，映入眼帘的，已然不再是精神病院，而是一片宁静的草原。

空桑不由地看向远处。

在见到那熟悉的老牦牛之后，空桑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当年李嘉彬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