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华的房间和他们不在一起。
在城堡的三楼。
那是前世里,她的房间,她和、长音的房间。
曦华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
窗户隙开着,吹着房间里的水色的轻纱幔帐扬起又落下,遗下的影子,像是一场恍惚的梦。
布置还与从前一样,家具也还是那些。
只是几十年过去,床上用品更换了新的,妆台上也摆上了新的护肤品。
从前的人,也不在了。
门口静静站着的契尔斯拥有一双平静而璀璨的蓝色眼眸,像是星子琳琅的银河,目光落在被淡淡孤凉包围的女孩身上,垂下的掌心微微一紧,从指缝中隐约泄露了一丝金光。
看她回头,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契尔斯离开,春奴现身,诧异而疑惑道:“他不是妖精鬼怪,没有煞气妖气,可他的生命似乎跨越了很长的时光,怎么做到的?”
曦华没有回答。
转身离开了房间,去到了顶楼的平台上。
花架上,六十多年前培育的盆墨红色玫瑰竟然还活着,花朵凋零的枝头,只有零星几片半黄不绿的叶子在微凉的秋风里轻轻晃动着。
食指与拇指捏住了枝条上的刺,一用力,尖刺扎破了她的指腹,含着淡金色的血液便慢慢低落在了土壤里。
远处有大片玫瑰花田,驰骋的骏马,累累的硕果……一汪澄澈的湖泊,和风细细,掠动湖面碧光粼粼,像是一捧随手洒下的钻石,耀眼至极。
比之奥尔西尼家族那座传承数百年的城堡庄园,白洛克的宏伟与古老,并不逊色。
春奴坐在栏板上,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头看了一眼。
皱了皱眉。
这个让傀看不透的男人怎么也来了!
她想哼声,可转瞬之间她却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湖泊里,成了落水老傀:“……!!!”这狗男人,果然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陪着少年少女去马场的契尔斯不着痕迹睇了从水里爬出来的春奴一眼,嘴角抿了抹失笑。
赵晏看了眼水里晃荡相撞的涟漪,好奇道:“什么鱼折腾起这么大的动静?”
契尔斯磨了磨指腹,微笑道:“挺大一条黑鱼。”
春奴黑脸龇牙:“……”黑你们二大爷的鱼!
城堡顶楼平台上。
墨色花瓣里透着浓烈的红的玫瑰,像是独占了春秋光阴,快速而悄然的在绽放。
言倾慕缓缓走进远望放空的女孩,将甜点和奶茶端去她的手边:“刚从冰箱拿出来十分钟的提拉米苏,减了糖份,奶茶五分甜。”
曦华听到声音,微微一怔,回头就看到言倾慕慵懒含笑的眉眼,那双淡色的瞳仁深处总有一抹她看不清的情绪:“言,你怎么会在这?”
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了,言倾慕单手托着下颚看着她:“你的庆功宴,我来凑个热闹。当了三个月的私人厨师,又是兼职司机、按摩师,怎么也不算普通交情的邻居,结果请了那么多客人,也没有想到给我发一张请柬。”
曦华有点心虚。
最近住在赵家大宅,确实有点忘记这位百分好邻居了:“你不是复工了么?以为你会很忙。”
言倾慕“嗯哼”了一声,没多说旁的,就支着下颚看着她,嘴角微垂,还挺失落的样子。
曦华想了想,拿出曾经对付长音的一套来哄这位不一般的邻居。
发了条信息到他的手机上:【明天庆功宴,白洛克见。】
言倾慕看了眼手机,惑人的眼尾轻轻一挑:【曦儿邀请,那肯定要到的。】
曦华:“……”这是有多无聊,两个人面对着面还要假装没见到的发信息。
言倾慕却笑得深,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曦华:“……”花见花开的影帝实在有些幼稚,旋即又奇怪道:“所以,是老爷子请你来的?你跟我们家老爷子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言倾慕“恩”了一声,拿了小银勺递给了她:“尝尝看,我新学的。”
曦华看着餐盘里的甜点,拳头大小的一块。
吃了也不会影响晚饭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