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叫人噎了一下,温容轻咳一声,半晌都没再说什么。
阮思年也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道:“既然如此,我不问你,你也无需好奇我,不好吗?”
“你随意。”温容轻嗤,“反正跟在严居池身边结果和下场会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想来清楚。你想做个赌徒我不拦着。”
温容用脚后跟想想阮思年的想法都知道,严居池必然不可能一直被皇帝憋屈的压制着,若说他无反意温容第一个不信。
而阮思年作为严居池最信任的家臣若不知道,温容也嗤之以鼻。
他们两个谋划些什么温容更是想也不想就能猜中个几分。
譬如接纳自己这个来路诡异的王妃,譬如面上听话剿灭细作,实则大张旗鼓前往边境,怎么看都像是想故意给细作通风报信,种种行为,实在让温容无法相信严居池是个老实的藩王。
一切的一切,温容都不想掺和,也自问没有那个本事掺和。
“王妃深明大义,聪慧异于常人。”阮思年嬉皮笑脸,“卑职的这点小心思,都让王妃看的清清楚楚了。所以王妃,能否听我一言?咱们回去好好休养,改日上路?”
温容在知道陆与之的迷弟想法之后也有些不敢见了,但终归还是有些想去看看贺娘子一家的状况,便让楚风偷偷的去贺家院看看陆与之在不在。
楚风很快回来,说陆与之走了,温容迫不及待的骑上马赶往了贺家院。
“温姑娘?”
刚进到院内,就见贺娘子端着个水盆出来,身上的脓疮已经用纱布包裹住了,头发也梳的齐整了不少,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换了干净整洁的。
厨房更是散发出烟火气,还有粳米饭的淡淡香味,这个小院子看上去总算是有了生气。
“温姑娘……”温容愣神感慨的时候,贺娘子已经放下水盆满眼含泪的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温容面前。
“贺娘子,快起来!”
温容赶忙去扶她,而贺娘子却是雷打不动般的牢牢跪着,哽咽道:“温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粉身碎骨难以报答,若是温姑娘不能受我这一拜,我此生都难心安。”
贺娘子不由分说的拜了一拜。
微风拂过温容的裙摆,她有些微微惶然的附身去扶贺娘子的手,面上透出无奈的笑意。
一旁的楚风和洛桑看着这样的温容,看着她姣好细嫩的侧颊,心头都各自涌上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这边温容扶起了贺娘子,看她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不免欣慰:“你们好了,我也算是积功德了。不瞒您说,我家中世代行医,所以当初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如此,实难不顾。”
“姑娘,姑娘……”贺娘子颤巍巍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枚微微发黄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这枚玉佩,是当初我出嫁之时,娘家的陪嫁。为了家中这场变故,我的陪嫁不剩多少了,唯有这个我还贴身收着。我身无长物,家徒四壁,唯有此物还算贵重,只能以此深谢姑娘大恩。待我母我女病愈,一定为温姑娘在十里亭立长生牌位,日日为您诵经祈福。”
她说的动容,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温容看着那玉佩,再看看贺娘子恳切的表情,沉默许久拿过了她手上的玉佩,莞尔一笑:“这个,我却之不恭。不过长生牌位实在不必,来日您一家三口好好活着,我就很欣慰了。”
语罢,温容转眸给楚风使了个眼色,楚风霎时间了然。
趁着贺娘子同温容说话,又带着温容进去见过了自己老母亲和女儿,楚风取出了厚厚一沓银票,压在了贺娘子放在院中石桌的水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