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有股难言的温柔:“我曾经,应该有个弟弟的,如果活到现在,应该比诸嘉大一点了。”
温容极少听洛桑提起自己的事,好奇的同时又不好多问,只能静静地等着她自己说下去。
“我弟弟跟我不是一个娘,在我没被婆婆收养之前,我记得一点家里的事儿,我家很有钱,是北亭的一个贵族。”洛桑轻笑着,“我记得我娘也不是我爹爹的正妻,只是正妻身边的一个女奴,记忆里,那个弟弟就是正妻生的,比我小几岁,但是懂事的很早,对我也很好。”
温容不免好奇起来:“后来呢?”
洛桑的眸光闪烁,似乎是在回忆:“后来,后来家里好像生了变故。”
她垂下眸子去:“剩下的我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跟娘亲走失了,她是中原人,兴许她撇下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还活得好好的。”
“你先前说,你记不清你爹爹了?”温容觉得有点奇怪。
洛桑莞尔:“我要说我爹是北亭的一个贵族,温容姐那时候恐怕不敢把我留在身边吧?”
她轻叹一声笑道:“而且,我也的确记不大清楚了,或许只是北亭一个做生意的人,总之啊,我小时候吃饭都是银盘子呢。”
温容忍不住笑:“那你家的正妻对你还不错。”
“是呀,北亭有个规矩。”洛桑神神秘秘的用肩膀碰了碰温容,“温容姐知道是什么吗?”
温容摇摇头。
“就是家主的孩子都是平等的,无论是妾室所生还是女奴所生,只要是家主的血脉,都可以瓜分家中的财产。当然,这也仅限于男孩子。”洛桑莞尔一笑,“不过女孩儿的地位也是差不多的,所以北亭人不看母族,只看父族的。如果这个孩子精明强干,说不定还能提高自己母族的地位的。”
自穿越以来,北亭两个字就一直围绕着温容,让她既好奇又有些天然的惧怕。
但又忍不住了解更多。
“那照你所说,你家中应该是很富裕的,说不定如今还在呢。”温容轻叹,“你难道不想去找你的家人吗?”
洛桑眼中闪过阴霾,许久才淡淡的道:“不想啊。”
温容看她似乎出了神,良久才呐呐道:“虽然,我父亲和他的大妻子对我都不错,但是他们对我娘亲一点都不好。他们根本没有把我的娘亲当做一个人,而是当做一个发泄的工具。我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娘亲一年四季总是穿着单薄的衣裳,即使是冬日里,也只能穿一条连小腿都遮不住的裙子,破破烂烂的,连肩膀都露在外面。”
“父亲会在兴致上来的时候,随手抓了她过去泄欲,大妻子就在旁边吃东西,像是没看到一样。”
“有一次我去找父亲,就看到阿娘被按在桌上——父亲掐着她的脖子,眼睛红的像是祁连山上的野兽,大妻子在帷幔后的软榻上,盖着厚厚的雪狐皮毛,叫我过去,给了我一块很甜的糕点,还送了我一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