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东西在王府不在阮思年家里,就没想着今天能到手,不过是来提醒阮思年,叫他不要忘了才是。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件事要问。
“三日,你倒是厉害。”温容轻笑一声,“那说定了,三日拿不出来,我过来炖了你的兔子吃。”
阮思年气得咬牙:“好,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若没了能不能劳烦您老大驾这就走?给我放一天假都不行?”
温容笑的眼角微微扬起:“想放假?那得找你主子。恐怕就算是我现在不知道你,一会儿你主子也要来找你,正好,趁这个空档,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阮思年现在对温容防备的很,生怕她问出什么自己不能答的,然后还要被威胁着不得不答。
“昨晚,乱臣贼子那个话题。”
温容丝毫不遮掩,定定瞧着阮思年:“你和严居池,是不是要谋反?”
这话一出,阮思年面上苦哈哈的滑稽神情几乎是瞬间就没了,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闪过晦暗,瞧着温容。
他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一向带笑和善的面皮也有几分骇人起来。
但温容丝毫不惧,反倒微微挑眉:“怎么,戳着你肺管子了?”
“你的胆子也太大。”
阮思年似乎在隐忍什么,许久之后却也只是微微叹气:“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温容轻嗤:“若跟严居池自然不能这么问,保不齐他要捂了我的嘴扔进河里去杀人灭口;跟你自然没什么的。”
谁让她跟阮思年来自同一个地方,除却山芙外,她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好友。
虽然总是挖苦他,但是温容打心底里还是认可阮思年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阮思年垂下眼,去端茶盏,“我是王爷家臣,王爷是皇帝臣子,自然不敢有此等妄念。王妃这话可千万别再提了,别叫人捉住了把柄,你我都不得安生。”
温容静静地看着阮思年,忽的就看出自己跟阮思年的区别所在。
虽然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很谈得来,但是温容在此刻才深切感觉到,阮思年是真真正正的在为严居池办事,且融入了这个时代之中的。
不像温容。
她直到如今,还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
唯一感到真实的一瞬,还是看到贺娘子一家死于细作刀下,她不能相救的时候。
她和阮思年;一个冷眼看待这世间,不关己事绝不问,一问摇头三不知;一个则将自己的角色扮演的入木三分,让人难以辨清真假。
“古来封疆大吏堪比位极人臣的内阁宰相,只不过远离庙堂;但是天高皇帝远,所以我没听说有几个藩王是能安安分分守在边疆的。”
“我不信,皇帝自然更不信;但我不信无伤大雅,皇帝不信,就一定会削藩。”
阮思年眉心微跳,半晌后缓缓的道:“未必。”
闻言温容勾唇,玩味的一笑:“建文帝做过,成祖做过;你觉得当今天子能不能容得下严居池雄踞一方,掌握边境要塞?”
她起身,不再多言,行至中门外,又顿住脚步。
“穆行月驻守宁州或许就是个信号,你跟你主子最好想清楚了。若真有北上攻入大都那一日,别拉着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