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身影挺拔,闻声许久才微微一动,半晌后转过身来,露出兜帽下深邃邪魅的面孔。
正是北亭二皇子,苏赫巴德。
洛桑以黑纱掩面,叫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一双瞳仁情绪冷漠,叫人不敢直视:“您胆子够大的,说来就来。”
苏赫巴德浓眉下的深邃双眼眸光犀利,带着一股邪气,瞧着洛桑,片刻后勾唇露出了一个冷笑:“胆子大的人,是你。”
沉默片刻,洛桑单膝跪下,抱拳低声道:“二皇子恕罪。”
“白度母,我让你来此处寻得人,你可曾寻到?”
苏赫巴德居高临下的看着洛桑,语气漠然。
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特有口音,透着说不上的戾气:“本皇子叫你来找人,人未找到不说,你迁延不归,几次三番坏事……”
说着,苏赫巴德露出一个带有残忍意味的笑容:“你说,本皇子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洛桑默然许久,缓缓的道:“一切但凭二皇子发落。”
先前在贺家小院,在那个客栈,她几次三番的阻止苏赫巴德带走温容,那时候洛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苏赫巴德一定会找她的麻烦。
可洛桑不后悔。
“怎么,你是觉得本皇子,不敢发落你?”
苏赫巴德见洛桑似是淡然,怒极反笑。
洛桑垂眸,眼下眸中动荡:“二皇子说笑了。其实,原本您并非想要汝南王妃为人质,眼下又何必非要将她抓走?至于药人……北亭多的是年龄合适的女童,您大可从北亭挑选。”
“你以为制作一个药人是那么容易的?”
苏赫巴德怒极,低斥一声,恐怖的威势任谁看了都会胆寒,洛桑象征性的低了低脑袋,心中早已经不耐烦起来。
北亭国师府,本就不属于除了北亭王之外的任何人管辖。
此次她能听苏赫巴德的差遣跑一趟宁州主城,全然是看在如今王上病卧在榻,苏赫巴德监国的份儿上。
否则的话,她早都不理会这人了。
“我再给你七天时间。要么,带着温容和她身边的那个小崽子来见我;要么,本皇子不介意给整个宁州主城的每一个人都下一剂十里香。”
苏赫巴德冷笑:“你看着办。”
洛桑死死地咬着牙关,许久才缓缓道:“二皇子,您执意要如此?”
她抬起眸子,对上苏赫巴德冷厉阴翳的双眸:“您想登基,想控制先太子遗孤,我自然可为您肝脑涂地……只不过您是想搅浑边境的水,想要进犯大乾,这对于北亭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
“本皇子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教?!”
苏赫巴德低斥一声,抬腿就踹在了洛桑的肩膀上。
洛桑一个不稳,被踹飞到门口,一口腥甜涌入喉间,她硬生生的忍着,才没呕出血来。
半晌,洛桑站起身来,无声的吸了口气,忍住紊乱的气息,沉声道:“二皇子三思。若王上醒来后得知您用北亭来赌,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苏赫巴德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洛桑的脖子。
洛桑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收紧,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还手的冲动。
“你个怪物懂什么,嗯?”苏赫巴德语气阴冷,凶戾的眉目让人胆寒,“本皇子这都是为了北亭的江山基业!你不要以为你师傅有意推你为大国师就可以跟本皇子说三道四!你不过一汉人贱奴所生,本皇子把你当狗,你就得汪汪叫,学会听话,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