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阮思年幽幽地开口,“可陛下若是真的有心护着王妃,怎么会让王妃带着伶仃几人,嫁到这么远的边境来呢?”
温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她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穆行月。
只见穆行月微微眯眸,看向阮思年的眼神之中明显多了几分冷笑:“阮大人的意思是,陛下让王妃远嫁,是有别的目的?阮大人,污蔑圣上,罪名可不小。”
阮思年的面上也明显出现了几分愤慨,头一次跟穆行月坦然对视,冷笑着道:“将军这话说的我倒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我可没说陛下让王妃远嫁到此有什么目的,只是说实话而已!王妃来时,带着丰厚的嫁妆,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还有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奶娃娃,陛下什么用意,我想有眼睛的人都看的明白!”
穆行月瞳孔微睁,似是被被阮思年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秦太妃出身大都高门,当年与宫中的太后娘娘亦是手帕交,一心只想为王爷娶高门闺女光耀门楣。当年严家还未出大都来到宁州之时,太妃便与王妃相识,也知道王妃对王爷的心意,厌恶不已。”
“陛下也是清楚的,却还是让王妃伶仃远嫁,此举是为何,穆将军您说的清楚吗?”
温容沉默下来,脸色难看的可怕。
她不是为着阮思年的这番话,而是阮思年没忍住在穆行月面前说了出来。
明显赫然就是皇帝的人,为皇帝做事,将皇帝当做唯一效忠的君王,他眼下说这些,无异于是将自己的把柄给了穆行月,给她去跟皇帝告状的理由。
“够了。”
温容低喝一声,眸子冷然的看向阮思年,“我和将军在此处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
听着温容一反常态的呵斥,阮思年顿时冷静了不少。
他听出温容这是在提醒他,让他不要言多必失。
阮思年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多言。
温容转向穆行月,神色缓和些许:“将军莫怪。阮思年跟随王爷时间久了,有时候连我的话都不大听,冒犯您了。”
她语气淡淡:“汝南王府,上至王爷太妃,下至一干下人幕僚,都不曾对陛下有什么不臣之心,我则更没有怨怼之意了。”
穆行月望向温容,神色晦暗。
“阮思年,陆与之,你们去防病营看看,看那边的病人怎么样了。”温容借口支开两人,阮思年欲言又止,被温容的眼神都给瞪了回去。
半晌后,阮思年还是跟着陆与之上马离去;只剩下穆行月和温容,还有一言不发的楚风。
穆行月沉默许久,才沉沉地开了口:“王妃,末将在来宁州之前,曾连夜被陛下召入宫中。”
她凝眸看着温容,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说不上的诚恳:“陛下,是很念着王妃的。也的确说过,来到宁州之后,要多多看护王妃。末将不知阮大人的话几分真假,但末将看到的,陛下不算是个无情的君王。”
温容垂下眸子,心头却是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