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心中想法,阮思年面上闪过一点微微的尴尬。
温容也不当回事,笑着调侃:“我当然不能跑路,我若是跑了路,严居池被林家和林月初生吞活剥了可怎么办?”
这话让阮思年忍俊不禁,更急着问道:“那,那咱们什么时候救王爷?”
“等待时机!”
温容高喝一声,朝着义庄的方向飞驰而去。
义庄乃是宁州初设立之时就有的地方,当时宁州还不属任何朝廷管辖,大乾高祖皇帝派兵攻打了数次将其纳入大乾板块之后,派了第一个太守前来治理。
那位太守乃是大乾国史上有名的清官贤臣,据说当年来了还是不毛之地的宁州之后,先是对着大都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而后跪在主城门口,痛哭了许久。
“臣当尽本分,不枉君上所托,然宁州赤地千里,污菜遍野,版籍荡然,舟车不通,人迹罕至;臣惶恐,有负君王之命。”
这番话,就是形容当日的宁州。
温容之前在书上偶然看到过,据说那位太守虽然痛哭许久,但还是留了下来,没有辜负君王所托,不但将宁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最后调遣回京之时,收到了整整十二把万民伞。
她先前,对以前未开化的宁州并没有什么深切的认知,只偶然在树上看到一些穷凶极恶般的描述。
但是来到这义庄之后,温容总算是可窥一斑。
整座义庄占地极大,高耸到似乎入云的牌坊上面用小篆刻着“义庄”两字,看上去摇摇欲坠,似是下一秒就要倒过去一般。
上面蜘蛛网暗结,更生满无数虫孔,不曾修葺何止百年?
温容看着里头深不见头的台阶,语气发寒:“怪不得林仪要把人送到这个地方来,这种环境,那些得病的人,根本活不了。”
她越说越觉得不敢置信:“这个地方不是跟宁州差不多时间存在的吗?为什么这里根本没有修葺过的迹象?当年来到宁州的第一位太守不是很贤德吗?”
“义庄,你也知道是做什么的地方。”阮思年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沉沉的说着下了马,“这个地方自古以来被人视为不祥。除非这里完全坍塌,如果能用,便不会有任何一任太守下命修葺这里。”
温容下意识的想说封建迷信,但思及穆行月在这里,便生生地忍了回去。
两人也在阮思年后下了马,借着阮思年手中一点点微弱的火光踏入了牌坊。
入目便是一望无际般,伸入黑夜的长阶,几人虽都是胆子大的角色,但是眼下也下意识的屏住了气,缓缓的朝上走着。
随着脚步,几人听到了夜间猫头鹰的咕咕声,渗人的厉害。
温容眉头微蹙,许久之后蓦的顿住了脚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却严肃:“你们闻,什么味道?!”
闻言,阮思年和穆行月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两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说不上的恶臭。
阮思年的脸都白了几分——他是这里头胆子最小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位都是女中豪杰:“好像,好像是——”
“是尸臭的味道。”温容和穆行月异口同声的道出,让阮思年彻底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