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江挽云老实坐在角落,恨不得离周嘉玉十万里远。
瞧着她两日前还是身受重伤的样子,今日脸上便已有了些红晕,甚至一手能把体壮如牛的侍女推得二八丈远,怪异得很。
然而此时他更担忧的,是宫里。
瑜贵妃最贴身的内侍急宣,想来不会是小事。
“进宫后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本王……”
话出口一半,他才想起来已经把她毒哑了,这份担心属实多余。
尴尬了吧,江挽云不由得在心底嘲讽。
快到承天门时,突然多了许多禁军,个个全副武装,在承天门外林立两排。
根据江挽云多年看宫斗剧的经验,这怕是改朝换代的前兆。
马车摇摇晃晃的进承天门,便不能再往里走了,江挽云跟在周嘉玉身后下马车,承天门内一个身着暗红色官服的内侍快步迎过来。
“王爷可算来了,圣上怕是不行了,王爷快去朝露殿瞧瞧吧!”
三人快步赶往朝露殿,一进内室,龙塌前围了不少人,江挽云一个也不认识,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身穿华服,气场冷傲的女子应当是瑜贵妃,她旁边朝服未褪与周嘉玉有两三分相像的应当就是当朝太子周嘉刑了,旁边还有两个七八岁大的小娃娃,想来应该是老皇帝的幼子幼女。
床头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正是原主那大坑爹。
“贵妃赎罪!皇上冷汗暴脱有难止之势!怕是无力回天!”
此言一出,两个小娃娃已经按捺不住哭腔了,被各自的母妃抱到了一边。
“庸医!不过是出汗罢了,怎么就无力回天了!”瑜贵妃怒喝,“给本宫治!若是治不好皇上,本宫要你满门陪葬!”
江挽云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江挽云站在周嘉玉旁边,轻轻踮脚往龙塌上瞧了瞧。
老皇帝被子盖的严实,额头上的汗珠不住的往外淌,面色苍白,这几日看的医书如有实质一般在江挽云的脑海里一页页迅速翻过,加上江挽云之前在急诊三年多的工作经验,虽没有把脉,但是基本能断定,皇帝此证,正是中医所说的亡阳之证。
江为清这个老混账,实在是个庸医,此时还怕治出问题来牵连自己,实在不配为医。
若是再不施治,耽误片刻怕是人就没了!
周嘉玉只觉得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回头,江挽云给他比了个口型。
“我能治。”
“九王妃可是有话要说?”
不等周嘉玉喝止,敏锐的周嘉刑却先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莫非九王妃有法子治?”
周嘉玉沉默片刻,道。
“贵妃娘娘,如今既然江院判无从下手,不如让王妃一试。”
眼下这老皇帝还不能死,不管她能不能治,都得一试。
“荒唐,九王妃乃是江院判之女,江院判都无可奈何,莫非九王妃一介女子竟能比太医院院判的医术还高?”
眼看老皇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江挽云壮着胆子,抬起头与瑜贵妃对视,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回贵妃,我能治。”
人命当头,她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