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果然是周嘉玉。
“方才这院里都在说,周和颐有意将夫君之妹嫁给太子为妃,咱们这些人来之前,二人已经在栖梧宫相看一番了。”
两个人并排站在殿门口,抱着肩膀看天,阳光从屋檐斜照下来,互相都没再说话。
忻都多年以来一直是给大萧上贡的,虽然国力强盛,但毕竟国土面积小,地理位置也不够优越感,为防止被周边一些善战的蛮族侵扰,便抱上了大萧的大腿,每年国家收入的近三分之一都交给了大萧朝廷,两国贸易往来密切,两国臣民也常互相串门做生意,相处的一直还算融洽。
自从周和颐嫁到忻都之后,老皇帝减免了一部分的征税以做嫁妆,这么多年以来,忻都国主一直是真心臣服的。
然而底下的臣子则未必。
周和颐既远嫁忻都,又费尽心思的将夫妹嫁给太子联姻,何故来哉,无非是因着老皇帝身体不济了,过不了多少时日周嘉刑便会登基,替她夫君争夺帝位巩固势力罢了。
席面上,大排长龙的坐了好些人,许多人许葭都认不得,只坐在周嘉玉旁边老老实实的吃饭。
席面前头坐着的,正是周和颐夫妇俩,这周和颐的夫婿谨迟眉星剑目,周正端直,的的确确是这个年代姑娘家会喜欢的类型,神色内敛不外露,想来是有城府的。
周和颐夫妇俩旁边坐着的,便是谨迟之妹谨萱。
这姑娘是典型的忻都长相,眉眼明艳,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若是一笑,明眸皓齿,眼中仿佛有星子。
席面特意安排她和周嘉刑坐对面,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别处,江挽云跟着她的目光瞧过来,正对着身边喝酒的周嘉玉。
原来这忻都公主也是个颜狗。
江挽云递了个神色给周嘉玉。
江挽云:穿这么花哨,惹祸上身了吧。
周嘉玉不紧不慢的回了她一个眼神,想是心中有成算,不以为意的吃自己的。
席面结束,江挽云匆匆拉着周嘉玉出了宫,
“今日栖梧宫里好生奇怪,瑜贵妃瞧着是亲近周和颐的,却又在内殿使眼色让我试探周和颐是否真的体弱,周和颐好像也知道瑜贵妃在试探,却还是大大方方的让我摸脉了。”
“那脉象如何?”
“的确是虚弱的脉象,但是从中又有蹊跷,我瞧着周和颐未必真的是体弱。”
周嘉玉却是似叹非叹的轻叹了口气。
“王妃啊王妃,你如今是别想抽身出去了。”
“为何?”江挽云不解。
“你窥探了周和颐的秘密,却没有告发她,以周和颐的个性,是绝不会留把柄在别人手上的。”
江挽云一阵无语。
怪她吗?要怪就怪周和颐自己没藏好。
“忻都国主多年以来,一直在严格实行禁酒令。然这酒实在是令人上瘾,百禁不止,你可知明明忻都国境内粮食产量严苛,这酒却还是禁不了的缘由吗?”
“缘由无非有二,一是私垦田地,二是他国引进。”这还是好猜的。
“忻都国私下引进的酒水,几乎全部都是从大萧出去的,如此庞大的数量,整个大萧除了太子恐怕没有别人能悄无声息的做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子和周和颐私下里将大萧的酒引进忻都售卖?”
同样的,这等大买卖在忻都,怕也就只有周和颐夫妻这样的地位能耐才能做到。
这在忻都可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自然。”
忻都对酒水把控甚严,若非有谨迟这样的地位背景,生意怎能做的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