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星空很容易显现出全貌,江挽云认识一些星座,小时候没什么娱乐项目时就会将它们都画下来,连在一起和书上对比。
没想到现在也只能无聊的做这件事。
“我娘也喜欢看星星,她说这是心中信念的象征。”深宫困住了她一辈子,唯有那片星空是自由的。
江挽云回头看向他。
野史上说,周嘉玉生母因宫中争斗而亡,自小被皇上放在栖梧宫交给瑜贵妃抚养,表面上看似同太子同进同出同读同食令人羡慕,实则连太子的伴读都不如。幼时太子的风筝挂在树上,要他去取,他辛苦爬上树取风筝掉下来险些摔断了腿,宫中人不给医治,落下了旧伤。太子偷溜出栖梧宫玩耍,要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墙头,被抓住后也只有他一人在院中顶着烈日跪足足两个时辰才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回房。
他背负了很多,自小就学会伪装讨好,只为能安然长大。
江挽云朝他伸出手。
她瞳孔漆黑而深,虔诚的向他伸出手,周嘉玉不解的握住她的手,被她攥住。
她坚定的握握他的手,顺势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坚定你心中所想的,不管是什么,最后都会有回报。”
周嘉玉不由得一笑。
“你可知我在想什么吗?”
她怎么不知道,不就是皇位那点事。
“不管是什么,最后都能如你所愿。”
再过半年不到,他就是这大萧的主人,想要什么没有,可不是如愿了吗。
“王妃,床榻收拾好了!”双喜在帐篷外喊她。
“或许前路艰险,或许许多人都不理解你,或许至亲之人会疏远你,你只要知道,最后一定能如你所愿。我也会支持你的。”
江挽云宽慰他道,小跑着回了帐篷。
周嘉玉立在原地,回头看她的背影。
她好像比别人懂一些。
托皇上治安甚严的福,他们一路南下都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周家自打建立大萧以来,历代的皇帝皆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在百姓中素有贤名,深得百姓爱戴,倒也不多见那种占山为寇的土匪强盗,他们一路南下,到与婆罗接壤的益州郡时,可谓是一路顺利。
可是到了益州郡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益州郡位处大萧几乎最南,此处终年温度较高,风俗也同上京十分迥异,此处各部族较多,信奉的信仰也是截然不同,多年来维持着益州郡的稳定,实则内部也是有些矛盾在的。
譬如这里有一个白漓族,对大萧在周家统治中就颇为不满,益州郡郡守管辖时就要颇费一番功夫。
除此之外,益州郡地势较为坎坷,起伏的山头较多,因其中分布了大大小小数十部族,衙门管理也难以处处到位,难免中间藏污纳垢,掺杂着不少匪类。
何况此处与婆罗交接,南边常年战争,对朝廷管理并非全然拥护,且十分憎恶婆罗。
到此处就需要十分谨慎了。
益州郡不适宜安营扎寨,他们便进城在驿站暂且住下。
他们住在此处白漓族人较多,多都穿他们族内的衣服,女子多戴银冠,头顶装饰银花梳银顶花发簪,穿银衣百褶裙,多以蓝色为主,好银饰,走起路来声音清脆好听,十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