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楚颇崇拜的朝江挽云看过去,双喜只觉得想找个地缝把王妃塞进去。
王妃怎么才去了一次花云楼就学会了这浪荡公子哥的做派?
几人进了雅间,畅音楼的酒水多都是清甜的酒,不上头,或者也可点茶水,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饼果子,二人坐下吃了一番,唱曲儿的姑娘才抱着琵琶姗姗来迟。
姑娘坐在纱帐中,轻抚琵琶,一曲悦耳动听的扬州调子缓缓流入江挽云的耳膜。
极悦耳。
畅音楼并非寻常去处,此处算是官家管辖,里面多时些被罚没抄家的罪臣女眷,或是清白之躯却有一技之长的,不愿身陷囹圄便会通过选拔来到此处,因此为着她们日后离开畅音楼的名声前程,多都是不露面的。
只是听这琵琶曲子,弹琵琶的停顿手法,江挽云越听越觉得熟悉。
一曲罢,江挽云不由得发出疑惑。
“姑娘可认识一位名叫清荷的女子?”
对面声音一滞,慌张之余,险些弹错了音调。
江挽云果断掀开纱帘,纱帘后坐着的,竟的的确确是清荷本人。
自那日大火,他们身陷危险之中,险些丧命之后,清荷就不见了身影。
周嘉玉料定刺客是陈泽所派,清荷必定追随旧主返回凤台,未料到她竟来了上京。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竟真的是你。”
“见过王妃,公主。”
清荷抱着琵琶起身,行了个礼,倒是不露怯色。
她都粘上胡子了,她竟然还能认出来她。
“你竟敢来上京,还来了这畅音楼,当真以为灯下黑我们抓不到你吗?”
江挽云腾的起身,看到这厮颇不高兴,若非陈泽的所作所为,他们就不会险些葬身凤阳回不来。
“王妃息怒,奴家现在是清白之身,王爷感怀奴家身世凄苦,便放奴家来这畅音楼,也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如今的清荷眉眼低垂,沉静而温柔,待江挽云亦是极为恭敬,“王妃日后若觉得闷,都可来此处,奴家随时恭候。”
“是周嘉玉让你来的?”
江挽云想起方才她们看到的景象,想起双喜所言。
畅音楼乃是官地,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勋爵世家,若在此处有个聪慧的耳目,对事业必定是极大的助力。
所以周嘉玉暗中将清荷送到了此处?
“是奴家自己来的。”
虽清荷这样说,江挽云却是不信了。
“罢了,你弹的好,继续弹吧。”
清荷坐回去继续弹曲儿,琵琶声悦耳。砂楚听的几近入迷,江挽云却依旧眉头微蹙,再也听不进去了。
从畅音楼离开后,迟钝如砂楚公主,也瞧出了江挽云心中不快。
“这世间男子都是如此,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三妻四妾更常有之,别说你们大萧,在婆罗亦是如此,我早都习以为常了,也不指望日后的夫君只围着我一个人转。”砂楚有些笨拙的安慰江挽云,“听说稷王府中也有几个妾室,也都是不成气候的,想来不得稷王欢喜,至于这清荷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若真喜欢,稷王早就把她带回府中了,可见啊,稷王心里还是以你为重的。”
砂楚安慰的话全然没安慰在地方,江挽云觉得有些好笑,眉眼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