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知道,她愿意为了这件事付出多大的风险。
“现下北方战胜,云昌侯不日凯旋,那日上京必定会乱,至于王爷,他更是会忙的顾不上你,届时我便说让侍女回忻都取些我常吃常用之物,你扮做我的侍女前往忻都,在忻都躲上一年半载,想必王爷不会为了你同忻都闹僵,等到风头过去,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只要不回上京。”
她计划周密,想来不是一日之功。
“成交。”
这个结果正是江挽云想要的。
“既如此,这几日你收拾好行囊,老老实实的别出错,安心等到云昌侯回京之时。”
送走谨萱,双喜不敢置信的从房中走出来。
“王妃,您当真要如此做吗?”
这可谓是与虎谋皮,未见得能全身而退。
“谨萱虽盲目,却未见得是赶尽杀绝之人,何况她也要为自己留有余地。与其在上京等死,不如冲出去搏一条生路。”
她不愿成为被困于上京郁郁一生的金丝雀,越是看多了上京城高门大院中的悲哀,她越想离开这个地方。
除非她自愿,没有任何人能困住她。
北方寒冷,尤其入冬之后,物资匮乏,北面部族常与大萧产生纷争,明面上是为争夺物资,实则不过是以侵扰为由,希望大萧以粮食为赠礼缓和边疆关系借此敲诈。
太子不愿多次退让,皇上也打算借此看看太子是否有平衡周边小国的能力,便也没有插手,只将云昌侯派遣出去作为统帅,周昭果然不负众望,将北面部族打的节节败退,北面没有粮食供给,时日一长,自然要投降。
北面大胜,这也就意味着最起码能换五到七年的和平,皇上自然欣喜,扬言要大赏云昌侯。
只是捷报中提及云昌侯被射伤小腿,北边严寒,且缺乏药物,耽搁了救治,军医寄希望于太医院的种种珍品,否则恐怕只能截肢,终生残废。
这日是云昌侯进京的日子。
城门大开,云昌侯的车队踏入街市,为首的人骑一匹枣红色骏马,眉眼凌厉,剑眉星目,一路多经风霜的脸色有些黑,更是引得路边欢迎的姑娘家频频心动。
迎着百姓们崇敬的目光,周昭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腿上的冷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军医的话让他的信心几乎崩塌,他不愿让这次胜利成为他在战场上留下的最后一笔。
“侯爷,不如先去太医院,晚些再进宫回禀,想来皇上不会责怪。”副将有些担心道。
侯爷已受伤近半月,伤口迟迟不愈,且常有血液流出,伤口有些发炎溃烂,若是耽搁下去,怕是真要危险了。
“不必。”
云昌侯撑着病体进宫,硬是跪在了皇上面前。
“云昌侯平身。”
好歹是自家姐姐留下的独子,皇上心中还是有心疼的。
“臣见过皇上,边疆战事已了,臣不负皇上重托,此次战近一月,将士亦是辛苦,还望皇上能恩准他们告假几日,回家探亲养伤。”
“朕准了。”看着周昭有些僵硬的腿,皇上不由道,“战事汇报早些晚些都无甚不同,朕方才已派人去太医院将江为清叫来,云昌侯,你先去侧殿歇着等候吧。”
“谢皇上。”
云昌侯挺直脊背,撑着病腿走进了侧殿,僵硬着坐下来,额头已是一层薄汗。
多日以来绷紧神经,一旦放松了,病丝便席卷而上,缠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