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谢过师父,眉上染了几分愁绪。
江挽云二人抽签时,周围已无旁人了,只有砂楚坐在正殿外的台阶上等着江挽云。
周嘉玉素来不信抽签便能定命数一说,只当陪江挽云找个乐子,便抽了一支。
“施主多年隐忍,本能得偿所愿,只是……如今身边出现了变故,便如同大雾行路,分外艰难。施主本是心志坚定之人,然世间许多事未必要做的太绝,留有余地方才是留有生机。”
周嘉玉只当听个高兴,江挽云心里却是不由得一震。
她有些忐忑的抽签,递给师父。
师父接过签,看了片刻,越看越觉得模糊。
“贫僧竟瞧不出施主的签。”师父抬头,看着江挽云良久,却是叹了口气,“看来施主未来之路,还应掌握在施主自己手中,只是切莫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许多事冥冥之中自有深意。”
江挽云没听懂他的话,心里却因师父的话起了波澜。
莫非因她的出现,而使周嘉玉原本顺利的夺嫡之路产生了变故?
若他不能继位,历史是否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不及多想,江挽云在师父讳莫如深的目光中离开了侧殿。
相国寺中有一百年古槐,雷劈而不凋亡,一年茂盛过一年,便被人当做是祈愿树,写着祈愿的红丝带挂满了树,听闻扔的越高心愿就越能被神仙看到。
婆罗没有这种传闻,砂楚好奇的紧,拉着江挽云去写愿望。
江挽云执笔良久,不知道写什么,最终落笔留下了八个字。
“国泰民安,岁月静好”。
她力气大,奋而一扔,丝带挂在高高的枝叶上,被风微微吹起。
想做之事,周嘉玉是从不会写于纸上的,便只写下了“吾与王妃安好”,厚着脸皮让江挽云帮忙扔上最高的枝子上去。
砂楚抓耳挠腮,掂量半天,写下一句诗。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她新读的中原诗,觉得好听,听说是写思念故乡的,她便写了上去。
砂楚倔强的自己投掷,势要投到最高的枝子上去。
她奋力一掷,红色的丝带轻飘飘的,还没到枝头,就已经摇摇晃晃的快要落下来。
砂楚心一紧,正要难过,从旁边突然飞起一挺拔身影,脚轻点地,空中截住了坠落的丝带,飞身一跃,整个人飞到树顶,找了个最高的树枝,将红丝带挂了上去。
周嘉允为人颇实诚,挂的结结实实的,他自己还拽了两下确定不会掉下来,才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砂楚旁边。
“抱歉,这几日是我忽略了你。”
“那你这算是在赔罪吗?”实则她也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一哄就马上不气了。
“自然。”周嘉允点点头,“我今日得空,必不让你孤单。”
二人跑到一边培养感情去了,只剩下江挽云周嘉允在旁边吃了一嘴狗粮。
看着那个挂的比她还高的丝带,江挽云颇不甘心的打算重新写一条,挂的更高。
“算了,何必同两个小孩子较劲。”周嘉玉拦下她,“后面师父在讲经,去晚了就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