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稷王妃。”周昭颤抖着唇,艰难的撑住身体,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喊一句痛,也实在是个狠人。
“只不过虽然行走与常人无异,终归还是要注意,不要进行激烈的运动,多卧床休养,痊愈之后再慢慢恢复行走。”
江挽云叮嘱了一番,又开了有消炎和愈合伤口作用的方子。
云昌侯被接回王府,皇上坐在榻上,重新审视江挽云。
“稷王妃,你倒是频频给朕惊喜。”
方才瞧着她剔除腐肉,完全没有怯色,凌厉果断,实在非一般女子,清理伤口消毒包扎都是极为熟练的,实在是技艺高超。
“倒是江为清,你不是说恐怕要截肢吗?怎么你治不了的伤,稷王妃倒是游刃有余?看来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上所言极是,有这样的女儿臣也十分骄傲。”江为清低头认怂。
“稷王妃替云昌侯治伤有功,赏。”皇上沉吟片刻,道,“江为清,念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女儿,此次朕就不革你的职了,回去好好反省吧。”
“谢皇上。”
二人离开朝露殿,江为清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女儿。
虽他平常对江挽云关心不够,可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颇迂腐顽固,墨守成规,虽醉心医术,却因不懂变通而没有什么极高的造诣。
如今她嫁到王府不到半年,竟已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个人。
莫非是稷王背地里替她寻了个厉害的师父不成?
“挽云,方才为父瞧着你用的刀具,都是为父未曾见过的,可是谁赠与你的?”
“小玩意儿而已,不足挂齿。”
江挽云没什么耐心道。
这个老东西,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向皇上推举她做这个清创手术就是为了把锅推到她身上以便自保。
以江为清的医术,处理这样的伤口还是有些风险的。
这个老东西当真是一点风险都不愿担。
“挽云,嫁到王府后你变了许多,为父都快认不出来你了。”事到如今,江为清也不得不重视自己这个女儿,“莫非你是得了什么名师指点才得以融会贯通?”
“父亲怕不是吃醉了酒,女儿从小生长在上京,哪里会认识什么名师?”江挽云懒得敷衍,“时候不早了,女儿先告退了。”
言罢,江挽云快步离开,直到快走到承天门,才看到有个人影等在承天门外。
江挽云心一紧。
周嘉玉怕是得了消息,特意来堵她的。
他怕不是猜到她要跑了吧。
几十步路的距离,江挽云心里已经编好了一整套的谎话,她仔细串联了每句话,都非常完美,没有任何破绽,才算松了口气。
“云昌侯的伤势如何了?”
“不算乐观,倒也不太差。”江挽云如实回答。
“本王方赶到承天门,便瞧见云昌侯府的马车将人接回去了,想来父皇也不会因怒牵连你,便没再往里进了。”
原来他是担心她治不好云昌侯会被皇上怪罪吗?
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挽云心里虚,也不太敢抬眼看他,更不敢多打听,生怕话多暴露,二人沉默着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