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十一公主周嘉宁。
作为最受宠的小公主,嫡亲的哥哥终于要有第一个孩子,她自然关心小侄儿或小侄女的性别。
“从脉象看性别一事实无依据,儿臣实在不敢妄言。”现下她要是一时冲动说出了胎儿的性别,万一十月怀胎生下来发现她猜错了,岂不是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不管说男还是女,最终都易得罪人。
“嘉宁,平日里读书不见你如此勤快。”瑜贵妃笑着打趣她,“莫非是小侄儿你就能带着他上房揭瓦了吗?小心你父皇责罚你。”
“母妃,儿臣自然是想要个小侄女,儿臣连个亲近的小妹妹都没有,一个人可孤独得很。”
众人皆笑,瑜贵妃也笑,眼角眉梢皱纹都挤出来了,这么瞧着也是十分慈祥。
坐了半晌,瑜贵妃留了众人用了午膳才肯放人。
离开栖梧宫时,江挽云走在众人之后。
沈芳菲步子也慢慢慢了下来,和江挽云并行。
“稷王妃是否已经瞧出本宫府中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从某些角度来说,有经验的资深老中医的确可以通过看左冲脉或右冲脉判断性别,但那也得是怀孕七个月之后,且正确率并非百分之百。
亏得原主有把脉的丰富经历,她虽可以探得一二,却是完全不敢断言的。
在上京城中原本就是风雨飘摇,她断不能再给自己加些雷电了。
“太子妃高看我了,我当真是没瞧出来。”
沈芳菲也不敢逼问,她自知江挽云在稷王府的日子也并非完全自在,确不好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本宫成婚近两月,倒也没有正式谢过王妃,若非王妃中秋宫宴上相助,只怕本宫还做不上太子妃。”
沈家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沈家同太子并不亲近,皇上年迈,父亲身体亦是每况愈下,兄长还未在朝中立足,只有依附于太子,才能保家族昌盛。
“太子妃不用谢,我亦是出于私心。”江挽云也十分坦荡,“我瞧着太子妃性格温顺谦和,想必同太子正是琴瑟和鸣热络的时候,还察觉不到内宅凶险,如今你又有孕,想来还没有提起防备,我便多管闲事说一句,当心府中的妾室,尤其是江挽蕊。”
历史上从未听说周嘉刑有后,或许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致沈芳菲根本没有诞下子嗣,亦或是子嗣早夭。她既从背后推了她一把,也是不忍看着婚后伤心难过。
沈芳菲神色有些惊诧,惊诧之余,又有几分落寞。
江挽云看出了七七八八,想来她有孕之后,太子对她并非体贴入微,反倒是去妾室处逍遥,任由她一人受这怀孕之苦。
“太子妃,人都道女子应相夫教子,一生困在内宅,其实非也,女子亦可以有自己的思想,若是囿于内宅,囿于男人宠爱,一生当真便要凋零了。”
江挽云语重心长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