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未必是这些原因。我们用的方子更加适合二十年前的那场急病,未必适合如今的形势。尤其二十多年那次发生在盛夏,用药也多偏寒凉肃降,并不适用于现在的时令,极易引起药物格拒。”江挽云细细分析道,“不如将方子中的寒性药物更换一二,以热汤药入喉,再加一味生姜入药,温中止呕,加甘草调和药性,诸位意下如何?”
“不错,我也觉得或可一试。”江为清附和道。
“病患腹泻频频,这几日愈发明显,倒像是外邪挟湿内陷入里,应当注重解表除湿寓散于通,宜用逆流挽舟之法,佐以败毒散适宜。”老先生沉默良久,道。
“先生言之有理,病情贻误,只怕外邪挟湿陷里,佐以此方缓解腹泻极佳,”
江挽云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将老先生请来了,否则今日麻烦。
众人商议着方子应当如何修改,眼瞧着外头的天色暗了,周嘉玉让人去备晚膳,众人用过之后又多方排除探讨,直到凌晨才确定下了较为稳妥的方子。
现下已太晚,不适宜马上熬药让患者服下,江挽云只得先将方子收好,准备天一亮再试一试。
“今日太晚了,乡亲们也都休息了,不如咱们明日一早再熬汤给大家服用,今日大家先休息吧。”
“熬到此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解决方法,不看到结果怎能安心睡下?”一位太医道。
“师兄说的是,咱们还是坐着等天亮吧。”
“姐姐,”后院里睡不着的小孩子揉着眼睛走出来,“让我喝药试试吧。”
“小朋友,明日再喝药好吗?今天太晚了。”
众人有所迟疑,都不想贸然用一个小孩子来试药。
“我没关系,都病了这些日了,我愿意试。”
“云墨,去熬药吧。”
看他意志坚定,周嘉玉便松口让云墨带着方子先去煎药。
不多时,云墨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汤药还冒着热气,小孩子接过汤药,吹了吹热气,仰头喝干了。
江挽云看他苦的直皱眉,喝完之后又从怀里取出那日她送他的一包蜜饯,里面只剩几个了,他拿出一个含着,又露出笑容来安慰大家,
江挽云心头微酸,摸摸小朋友的头。
“谢谢你。”
他们一直陪同小孩子等到了天亮,直到天亮都未见他有什么反应,倒是直到天亮都没有再腹泻过了,烧也退了些,只剩些余热。
“莫非这个方子管用了?”
众人惊喜,急忙去后院熬药,江挽云看着病患们几乎不带希望的喝下汤药,心中忐忑。
这次务必不能再出事了。
过了许久,众人都没有呕吐或其他不适的反应,一直等到了天黑,乡亲们依旧正常,而且腹泻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太医们再接再厉,又将晚上的汤药分给了众人。
直到次日清晨,乡亲们的面色不再是蜡黄无光的,他们脸上也多了些红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