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

从前他们以为背后凶手就是一切的主使，抓到他便天下太平，现在看来，他们只瞧清了一面的局势，从陈文鹤一案起他们就应该明白，相比较另一方，这些案子直指的那个真凶才是在明处的人。

两方相斗，他们更像是一方手中的棋子。

他们自以为自己追寻真相还天下清白，实则已是偌大棋盘上的棋子，背后的那双手掌握着棋局，决定着他们这些棋子该落在哪里。

二人顿时感到背后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们成了别人的刀。

“看来这人是希望不出面便可以铲除宿敌。”陆少意说完，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缓和了片刻，又道，“若是如此，这份名单必定是真的。”

“陆大人想如何做？”

“既是真的，我们便着手调查，掌握证据禀明圣上，抓到真凶，还朝堂一片清澈。”

棋子如何，刀又如何，棋子和刀从不在意是谁掌控自己，而是能否赢得胜利。

与其他无关，为朝官，乃是父母官、是百姓官，若无从让太阳永挂青空、阴暗无所遁形，他们便是愧对百姓、愧对身上的蟒袍纱帽。

“陆大人，本王敬佩你。”周嘉允转身向陆少意一揖，“既证据送上门来，我们还犹豫什么，若当真能为百姓做些什么，你我还得送这份名单的人。”

周嘉允常在南方打仗，人情还是有些的，二人分头行动分别调查，彻夜未眠。

其中多有案件涉事官员都已被惩处，已无从确认口供，二人多方调查获取证据，预备翻案。

东宫内，太子也察觉到最近陆少意动作频频。

他已多日未曾在御前状告他，也不再执着于杨开呈和陈文鹤的案子，反倒去大理寺查阅了许多往年案件的卷宗。

太子并未在意，直到这日，相国寺佛像案的卷宗被陆少意调出，他心中才起了揣测。

此案都已了结，已过去三年，他还查它做什么？

当年涉事的官员被诛九族，现下可是一个知晓内情的人都没有了。

虽认为不会出事，太子却还是有些不安，寻了个借口进宫了。

“母妃，现下父皇派谢靖贴身保护陆少意，经上一次，陆少意非但没有退怯反而更加大胆猖狂，刺客也近不了陆少意的身，这几日他又去查佛像案，儿臣该如何做才能彻底封住他的嘴？”

“此案相关的人都死干净了，太子还怕什么。”瑜贵妃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茶香袅袅，有静心之效，“封住陆少意的嘴有何用，他一人能查，旁的人人人都能查，只要你坐上了皇位，还怕堵不住他的嘴吗？”

“可是父皇还健在，瞧着他的样子，一时半刻定是无事的，儿子如何才能……”

“你先回去，此事容本宫再想一想。”

事关他们娘俩的性命和日后的前程富贵，必得思前想后，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贸然行事，否则功亏一篑。

“是。”太子离开栖梧宫，心中烦躁，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怕犯了错被陆少意抓住，引得父皇不快，于皇位无益。

查了些证据，陆少意连夜整理出来，将其中种种疑点串联，准备在早朝之时禀报皇上。

一旦将这些证据交给皇上，只怕便是小舟倾覆，暴风雨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