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哥在，你怕什么？”玄墨继续手里的动作，将她有伤痕的地方都轻擦了一遍。

玄鱼回答说：“我怕死。”

如果玄墨不来，或是晚一步来，可能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却因为看见他来，又什么都怕了起来。

玄墨手里的动作极为缓慢，他知道她即将要被送去宫里的时候定然想到了死。她的坚强和勇气无人能比，可是她也脆弱得需要人保护。

玄鱼又道：“我怕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二哥了，还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玄墨道：“有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死。”

等用温水擦拭过一遍后，玄墨拿了药膏，要给她上药。

手臂和腿上的伤好处理，捞一捞衣袖和裤腿，玄墨指腹均匀抹上去便可。玄墨手掌轻缓得当地给她揉了一会儿，掌心里的热度使得药效尽快被吸收才作罢。

玄鱼见玄墨正把药膏收起来，便开口道：“二哥，我腰还有点疼。”

“腰疼？”玄墨侧目看她，“腰怎么了？”

玄鱼道：“可能是之前在船上的时候撞到了。”

先前她一直忍着不吭声，现在既然玄墨手里还有多余的药，为什么不顺便搽搽腰上的伤。

结果就听玄墨表情有点古怪地问：“你是要我给你的腰上抹药？”

玄鱼道：“要是二哥觉得麻烦，就算了。”大不了多疼几天，总是会好的。

“你还真是没把我当外人。”

最后玄鱼背对着玄墨解了衣衫，趴在了床上，露出自己的整个后背，道：“你是我二哥，哪是什么外人。”

她背部的线条十分纤美流畅，如若不是腰部一大块淤青的话，会很光洁无暇，极为美丽。

玄墨却没有心情欣赏，只看见她的伤，神色晦暗阴厉。

他掌心里抹了药，捂在玄鱼的腰上，轻缓地揉着那淤青。不一会儿，药效散发，玄鱼便感觉酸酸麻麻的，时不时哼哼两声。

玄墨手上一紧，道：“力道重了？”

他以为又把她弄疼了。

玄鱼道：“没有，很舒服。”

玄鱼又哼了几声，娇软轻细如猫儿，玄墨才绷着身严肃道：“痛的时候才哼，不痛的时候不要哼。”

后来玄鱼果真没哼了。

等玄墨揉得差不多收手时，才发现玄鱼没了声儿，已经睡着了。

这是对他多没有防备，才能这样子睡着。

玄墨本想就此拿过衾被盖在她身上，想了想又不妥。若是她半夜里踢被子，露着背心睡，容易着凉。

遂他还是叫玄鱼起来穿好衣裳再睡。

玄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胡乱把里衣套在身上，又躺了下去。

玄墨给她掩好薄被，见她安然舒睡，这才起身离开。

只是将将站起来，衣角一顿。他低头去看，见玄鱼抓着他的衣角。

玄鱼轻声呓语道：“二哥，可不可以别走……”

“好，我不走。”

第二日玄鱼醒来，玄墨已经不在她房里了。她坐起身，身上的伤仿佛都在冒着酸劲儿，动一下就酸疼一下。

玄墨晨时才冲了个澡，进来房里时，身上还带着股清爽微润的气息。他给玄鱼送了干净的衣裳进来，还有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