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道:“半夜还吵到世子休息,实在很过意不去。我不要紧的,兴许等明日睡一觉过后就好了。世子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
苏连玦在门外等了片刻也不得进去,最终只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有什么需要,就使唤这两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玄鱼听到那脚步声从门外走过,越来越远,她悬起的一颗心才总算落了下去。
两个婢女却是十分熟手,给她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罢后,玄鱼让其中一人把她的脏衣服拿出去丢掉,再让另一人去拿些点心来,她很有些饿。
遂两人便顾不得收拾桌上的药物,便先照玄鱼的吩咐去办。
婢女一走,她便去给门上闩,熄灯在床上躺下来。
等婢女端着点心回来时,便发现屋里的灯已经熄了。那婢女在门外静等了片刻,还是敲门道:“三小姐,三小姐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才传出玄鱼惺忪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有些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婢女问:“那三小姐的点心可还要用?”
“不用了,明早再用吧。”
“三小姐好生休息,那奴婢明早再来。”
这样一来,桌上来不及收拾的药才总算留了下来。
玄鱼睁着眼,听着那渐远的脚步声,随后院落里回归一片寂静。
她从床上翻起来,端着桌上的药物就开门出去,走到玄墨的房门前敲了他的门。
玄鱼轻声道:“二哥,是我。”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玄墨的声音,“门没锁。”
玄鱼一推,便轻松地溜了进去,又转身把门关上。
她把药放在桌上,顺手就去点灯。回头看见玄墨坐在床上,就眯着眼笑起来,道:“二哥,我来给你上药。”
玄鱼坐到他身边去,他幽寂地看着她没动,那眼神里的疼惜和深晦交织。
玄鱼便做主地伸手去宽下他的衣襟,露出右肩上的伤。
伤口处已经沁出了新鲜的血迹,刺痛了玄鱼的眼睛。她眼眶蓦地一酸,轻触他肩胛的手指也有些轻颤。
忽听玄墨问:“药哪儿来的?”
玄鱼不答。
就是她不答,他也知道。
他听得见婢女的呼声,他也听得见苏连玦在门外的说话声。
她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干了傻事。为了给他弄到药,不惜把自己弄伤。
玄墨拿过她的手臂,轻轻捋起那袖口,便看见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是将将才包扎好的。
玄鱼抽了抽手臂,对他笑道:“二哥,我不疼。”
她轻车熟路地给玄墨清洗伤口,而后上药包扎。
玄墨看着她,忽然道:“玄鱼,往后不要对男人这么好。”
玄鱼道:“我不对别人好,我就只对二哥好。”
玄墨沉默,后又道:“不要轻信苏连玦,小心着他。”
玄鱼笑着看他一眼,道:“我都知道的。”
眼下苏连玦对她还没有防备,大概看她是长胜侯嫡女的缘故,待她还很好。玄鱼能感觉出来,他正努力想让自己对他产生好感。
弄好了玄墨的伤口,玄鱼收拾了药物便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