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站在他身后，两人沉默对峙了很久。

后来玄鱼才沙哑地开口问：“是那千色引吗？”

她最怕玄墨会回答是。

玄墨依然没答她。

她自己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又自顾自道：“沈爷爷给你开的那药，说是要服用一个月是吗？现在一个月早过去了，沈爷爷说千色引是慢性药，一个月后你只要有意志力控制不再碰它，慢慢就会没事的。”

玄鱼看着玄墨的背影，再问：“二哥，你还在碰那千色引吗？”

她有些控制不住，快步走到玄墨所在的榻几那边去，抓着他的衣襟，哽咽着道：“沈爷爷还说，那东西久了会侵蚀人的身体的，会把人拖垮的。我原以为你只是受伤需要静养，我以为你正一天天好起来，可是你闭门不出却把自己弄成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使你变成这样……”

玄鱼凑近玄墨，几乎是嘶哑地低吼着：“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千色引！”

玄墨终于肯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因为自己哭得眼泪汪汪的模样。

拥有再强的意志力又如何，再强的意志力也抵抗不住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欲望。

玄墨道：“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让你很失望？你若是失望，就不要硬逼着自己来看。”

玄鱼往后踉跄两步，哑然道：“这么说，你承认了是吗？”

一阵子之前，玄鱼来玄墨房里的时候，便在他房间里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药气。当时她信了他的话，以为是他服药过久身上所沾染的。

可是现在她不信了，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气。

玄鱼猛然凑到玄墨身上闻，又在他的房间里闻。她循着那股气味，找到了桌几下的抽屉，当即就打开来看。

可是只草草看得一眼，便被玄墨突然伸手给抽了回去，砰地一下，抽屉紧紧合上。

玄鱼愣愣地看着玄墨，里面有一个个的药瓶，其中一只药瓶横倒着，瓶塞没有塞稳，约莫是他不久前才将将服用过，里面的一粒粒药丸洒了出来。

就是那股药气，她认得的。

在药谷时，沈爷爷给玄墨用千色引时，她在旁边闻得很清楚。

眼下那一粒粒的药丸，不是别的，正是以千色引所制成的药。

玄鱼脸色煞白，定定地盯着玄墨，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你这里会有这么多千色引？你一直以来都在服用它？”

他从哪里弄来的不重要，只要是他想，他总有办法能够弄到的。

可是玄鱼却万万没想到，玄墨不仅碰了这东西，而且他还有这么多。

她清晰地记得沈宁安也说过，它会让人产生幻觉，沉溺其中出不来。浸得越深越无法自拔，容易上瘾、难以戒除，直至身体被拖垮。

玄鱼终于哭出了声，“二哥，你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用这个东西？它是有毒的你不知道吗，说好了等你毒解伤好以后就再也不碰它了……

“沈爷爷说只要有足够强的意志力就能够控制的啊，二哥，你意志力一向那么好，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