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出来时,霜花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他从她身边经过,她都没有反应。
方才那些话,不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可每一句,都无异于晴天霹雳,把霜花劈得嗡嗡的。
霜花缓缓地进屋去,看见玄鱼哭过,正蜷缩在墙角,很是茫然无助。她蹲在玄鱼面前,眼圈一红,伸手抱了抱玄鱼。
玄鱼从膝间抬起头看她,半晌哑声道:“你都听到了?”
霜花颤颤地摇头,把眼泪逼回去,道:“没有!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别说这件事对玄鱼有多大的冲击了,就连对霜花来讲,也是不可置信的。
霜花浑没了主意,道:“要不,要不告诉夫人吧,夫人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
玄鱼摇了摇头,疲惫道:“我不想再惹出别的事了,让娘知道,对他名声不好。”
霜花跺脚:“这个时候了,小姐怎么还为二少爷着想啊!”
玄鱼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是啊,她脑子里想的,总是他。她总是担心他不好。
霜花原以为,玄鱼和玄墨之间只是闹点兄妹别扭,却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们的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去年入冬以后就开始了。
现在霜花想起来,后背一阵冷汗。
霜花倒一点不担心玄墨,全是为玄鱼担心。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了,玄鱼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好在玄鱼现在准备要嫁人了。一旦她嫁出去了,想那二少爷应该可以死心了吧。
可是一想起玄墨从宴春苑离开时所说的话,霜花又心有余悸,生怕这个时候玄墨又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玄鱼也担心,她主要是担心玄墨对沈长青不利。
可过了几天,玄墨行踪不定,沈长青也活得好好的,他并没有什么行动。
玄鱼后来再也没见过玄墨。
玄鱼想,不见他也好,等她嫁了人,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玄鱼与沈长青的婚期都定下了,眼看着要迎亲过门,这一天沈长青却登门侯府,不合规矩地见了玄鱼。
他是来退婚的。
整个侯府莫不哗然。
长胜侯气得够呛,若不是姚文琴拦着,只怕要当场打他一顿。
沈长青跪在地上,一脸愧疚,眼神有些悲凉地看着玄鱼,道:“对不起三小姐,我不能够娶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玄鱼反应十分平静,她道:“爹,娘,可以让我单独与他说几句话么。”
花厅里就剩下玄鱼和沈长青。
玄鱼沉默了一会儿,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长青微微红了眼眶,笑道:“我是真的想娶三小姐为妻,从那日在山林里见到你以后,我便喜欢上三小姐了。只是我可能没有那个福气,是我对不住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