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一心扑在玄鱼的八卦上,摆摆手道:“哎哎先别说我,说说你自个儿,你二哥不准你成亲,怎么这么想不开,要让男方来退亲。这不是坏你名声么。”
玄鱼将个中缘由尽量简化,想了想道:“可能这样,别人就不太有心思再上门提亲了吧。”
可事实上,玄鱼被退亲以后,反倒想巴结讨好的人比原来更多了些。
沈宁安又问:“那男方怎么就愿意退亲了呢?”
玄鱼有些歉意地道:“我二哥背着我请了你和沈公子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沈宁安还不是很明白,玄鱼便又低道了一句,“男方家中有一位病重的母亲。”
沈宁安一拍大腿,顿时转过弯儿了:“所以你二哥先答应帮他治母亲,他才后答应来退亲?”
玄鱼道:“大概如此吧。”
沈宁安便老成地道:“还好还好,他还来退了亲。我跟你说,这种人千万嫁不得,外人可能觉得他是个孝子值得夸赞,可只有嫁过去了才知道,永远是他母亲第一的。为了他母亲,他是可以牺牲你的,还没成亲便是如此,等成亲以后那还得了?”
玄鱼道:“我与他认识不过短短时日,哪能及他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他没有错的,只不过许多事难以两全其美罢了。”
玄鱼很能理解沈长青,他是个善良之人。如若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会和沈长青做出一样的选择。
沈宁安也能理解,道:“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当然没有错,可我又不认识他,我便只能站在你的角度上为你想。反正你不嫁他是好的。”
随后沈宁安就无尽唏嘘:“所以最后你二哥宁愿让你的名声受点损,也不愿让你嫁出去。唉,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再想想我哥,巴不得一入秋就让我嫁出门,我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果然,沈宁青最初和沈宁安想的一样,以为玄墨急信到浔阳,是请他来诊治王侯贵族的,不成想,晚饭时与他一说,竟是去诊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病重妇人。
沈宁青面上倒没有特别生气的神色,但是眉毛都歪了一下,想必是很不爽的。
他道:“我千里迢迢地赶来,你却是要我治一个寻常妇人?”
在浔阳别说寻常妇人,就是别的贵族想要他亲手诊治,也得看眼缘排队啊。
沈宁安接话道:“那可不是寻常妇人啊,那是向小鱼退亲的男子的母亲。”
沈宁青歪起来的眉梢冷不防跳了一下,他脑子可比沈宁安还要灵光,斜睨着玄墨道:“哦,你是要他退亲,才答应治好他的母亲?”说着便自顾自地点点头,又道,“也是,凭你的脾气,看中的东西必然是势在必得的,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
玄墨没有否认。
沈宁青又看了玄鱼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你二哥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
玄鱼听得头皮发麻,怎么她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一时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揪着自己的裙角。
忽而一只手身来,捉住了她的。
她怔了怔,感觉到玄墨手上传来的独有的熟悉的温度,耳根一下就有些熏热。他捉着她的手,手指绕过她的,然后拉过去放在他的膝上紧紧握着。
玄鱼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与沈宁青把酒言说。她也就微抿着唇,心跳有些加速,半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