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故作轻松地道:“刚开始有点,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不怎么疼。”
可是一旦触及到这个话题,过去的记忆便如滚滚潮水一般袭来,让玄鱼微微有些失神。
以前,有个人跟她说,往后不许再缠这样的东西,因为他不许她委屈了自己。其实刚开始缠的时候,是很难受,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得忍啊,她现在是镇守乾州的世子女,是将军,她没有资格做女人。
所以每天缠上这个东西时,玄鱼慢慢心无波澜,习惯了就好。
身边没人会在乎她难不难受,只在乎胜利和安稳。
她自己,慢慢也就不在乎了。
可脑海里突然窜出那个人影时,平寂的心里还是胀得发痛。这么久以来,她甚至都不敢仔细去想他的模样。
夜里,玄鱼和沈宁安相拥而眠。她不敢放松大意,即使很累,也要抱着沈宁安不松手。
沈宁安也抱着她,仿佛只有这样,两个女孩儿才能在这乱世里相互依靠着走下去。
忽然,沈宁安出声道:“我哥带着一部分沈家人,可能是跟着你二哥,在你二哥那里给他做军医。”
玄鱼身形一震。
沈宁安又道:“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哥了,你呢,你想你二哥吗?”
良久,玄鱼才沙哑地回答:“以前没日没夜地想,做梦都想,可如今却是不敢再整天想他了。”
沈宁安问:“为什么?”
玄鱼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轻声道:“因为我怕我一松懈下来,垮掉了,往后连做梦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除了夜里有时候与沈宁安说几句声色寂寥的话,其他任何时候玄鱼都没再露出过半分神伤或是胆怯。
抵达乾州南边的城池以后,玄鱼将浔阳城里的百姓暂做安顿。
至于沈宁安,玄鱼是要带她一起回乾州城的。
哪想,还不及回去,乾州便传来快报交到玄鱼手上,说是长胜侯远征了,命她即刻返程回乾州。
这次听到长胜侯远征,玄鱼心里猛然,像是被一只鼓槌狠敲击着心脏,心跳又痛又尖锐,使得她整个人都空白了一瞬。
长胜侯出征了,他并非有野心要横扫大燕疆土,而是燕兵不断来犯,他不得不出击。
这次燕召林又用了相同的招数,把长胜侯和玄鱼分开来,打算各个击破。
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燕召林手段还要更狠一些,他自己在西蜀的兵力不足,竟打开了边境的关卡,放了西蜀关卡以外的蛮夷进关来。
对于蛮夷之国来讲,大燕现在战火绵延,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既然大燕主动给他们放开了关卡,岂有不入侵的道理。
蛮夷部队一入关便和燕兵沆瀣一气,只挥军往东扫来。
一国内乱已经不成样子了,现在燕召林联合外敌,直逼乾州,长胜侯岂有不率军阻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