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担忧地看了玄鱼一眼,道:“昨天燕帝派人送了玄二哥的血衣来给小鱼,说玄二哥死了。哥哥你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沈宁青看了看玄鱼苍白的脸色,片刻道:“燕帝发现玄墨在北方以后,确实有派兵马伏击混战,那时玄墨的情况十分凶险。”
随着沈宁青的话,玄鱼手指收紧,几乎扭曲地叩着桌沿,瞠着双眼。
沈宁青顿了顿,又定定道:“但他没死。”
玄鱼倏地侧头,怔怔地望着沈宁青,刹那间眼眶里的泪汹涌,颤声问:“你确定?他……真的没死?”
“当时形势危急,玄墨为躲追兵,不得不把衣裳脱下来套在死兵身上,才得以摆脱。他的伤由我亲自经手,没死便是没死。”
玄鱼身子一松,便缓缓滑坐在椅子上,静默良久,哽着喉问:“他还好吗?我已经许久不得他的消息了。”
“北襄王已倒,如今北方基本平定,要不了多久,他便会挥军南下,解乾州燃眉之急。”
玄鱼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捂面,可是却捂不住眼泪从手心下面细细淌出来,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下。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他还活着就好。”
知道这一点,再别无所求。
沈宁青一路赶到乾州来,消息再是闭塞,也知道一些玄鱼当前的处境。
明日玄鱼便要主动去燕召林那边,用自己把姚文琴和阿生换回来。
沈宁青对此不赞同,道:“只怕你如今在军中的威望比侯夫人和小公子更大些,到了燕营能不能保全自己另说,你依然会成为他们威胁乾州的筹码。”
玄鱼道:“我不会成为威胁乾州的筹码。沈大哥远道而来,想必多日不曾歇息,先去休息吧。”
说着就让士兵来领着他去营帐休息。
沈宁安同沈宁青一齐出来,就着急地把手里的情况告诉给他,道:“小鱼要我给她制剧毒,放在她身上,让想要碰她的人毒发身亡。剧毒我制得出来,可是小鱼也会毒发身亡的,她这一去,压根就没想着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沈宁青皱眉,玄鱼把形势看得清楚,却也做得决绝。
她如今即使是领兵将军,可也是个女人,燕召林不会放过她,沈宁青早听说燕召林一直想要得到她,这一去不难想象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沈宁安十分着急,晃着他的袖角,道:“哥哥,现在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帮小鱼……”
沈宁青凝眉道:“让我想想。先带我去看看你制药的地方。”
沈宁青片刻不得休息,就着现有的药材,在沈宁安先前的基础上继续调配。
不管是在医理和毒理上,沈宁青的火候都比沈宁安厉害太多,剂量的多少、毒发的时辰,他都会掌控得分毫不差。
第三日的时候,沈宁青进了玄鱼的营帐来。
玄鱼分配好手里的军务,抬眼看见他时愣了愣,道:“怎的是你来,宁安呢?”
沈宁青显然并没有休息好,眼睑下方的青影比昨日更重了些,但是他看向玄鱼的神有些复杂,道:“你一定要去?若是玄墨在,他定是不会让你去冒这样的险。”
玄鱼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可是他现在不在啊。被俘的是我的母亲和弟弟,我如何能够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