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惭愧道:“作画是有从小练就的基本功在的,这个没有基本功。”
最后她猫下身去,凑到他腰间,仔细看清了才终于解开。
她站直身,捻着他的衣襟,还微微踮了踮脚,方才将他衣袍从肩上宽下。
然后余氏掬着他肩后的发丝,他自己动手把干净衣裳拿来穿上。
沈宁青回头看她,道:“去洗手。”
余氏“哦”了一声,照着沈宁青的手法,也用了两次胰子,再清洗两次,在他看来方才洗干净了。
两人在院里一起用晚膳。沈宁安没来打扰。
余氏在沈宁青的注视下,将他的碗筷餐具用开水烫过了两遍,方才肯用。
沈宁青道:“宁安都怕我传病给她,你不怕?”
余氏笑道:“她哪是怕,她明明担心得不行。我们是生活伙伴,我跟过来看看,她也放心些。”
饭食间,余氏踟蹰着又问:“城中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沈宁青点了点头,道:“是瘟疫。”
余氏脸色有些发白。
沈宁青又叮嘱她道:“近来你和宁安都不要出门。家里需要买什么东西,让人送到家门口来,不要与人正面接触。勤洗手,房里勤通风,若是发现家中有同症状者,立刻隔离。”
余氏紧张地看着他。
沈宁青道:“跟你说这么多,你这点脑子应该也顾不过来,稍后我会详细安排管家。”
余氏道:“我会努力记住的。”顿了顿,又踟蹰道,“我可不可以回家看看我爹娘……”
沈宁青道:“才跟你怎么说的?我已派人去过了,只要你爹娘老实待在家,别出去乱跑,并按照要求把送去的药每天熏熬家中,能起到预防的作用。”
余氏眼神闪了闪,嗫喏道:“你……往我家中送了药?”
沈宁青理所当然道:“我们是生活伙伴,我理应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余氏眼里流淌着微微的光,应道:“谢谢你。”
两人将将用完饭,外面就响起了动静。
沈宁青和余氏探头往屋门外一看,见是沈宁安正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来,身后还带着几个沈家人。
她一来,顿时整个院子都闹腾得慌。
沈宁安道:“快,快把东西弄进来。”
沈家人就一人提着个浓烟滚滚的药炉,药炉里放了药材,闷出一大股药烟,所至之处乌烟瘴气、迷雾重重。
沈宁安让沈家下人把这院里的每个房间,每个犄角旮旯的都熏一遍,有病驱病,没病预防嘛。
彼时沈宁青从膳堂一出来,沈宁安看见他就指着他,对沈家人道:“快,快去熏熏这个人,他身上可能有病。”
沈宁青沉下了脸。
余氏先前还说这作精很担心他,果然她最担心的还是怕他把病传给她!
出了一趟门回来,仿佛在她眼里,他就已经成了病源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