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卿神情十分沉郁,却听玄鱼道:“幸好。”
玄鱼拿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歪头轻轻蹭着,道:“幸好昨晚跟你在一起了,不然你定不会再让我陪在你身边。眼下还有谁,比我留在你身边更合适的?”
玄鱼知他心里怎么想,对他笑道:“你要是自责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二哥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多天以来都没有多碰我,本来你克制得好好的,那昨晚不是我主动勾引你的么。”
她最后轻柔道:“是我情难自禁想靠近你。”
就算她没有染病她是安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绝不会丢下苏言卿不管,她也仍旧义无反顾地留在他身边。
只是而今,让她欣慰的是他没有理由再把自己赶走。
苏言卿看着她,良久道:“如果最后会死,你不怕?”
玄鱼望着他的眼神明亮且坚定,道:“同你一起,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相信沈大哥他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他信上不是说了么,沈家的长老已经动身去海外了。
“如果最后做过了所有的努力仍旧不行的话,那便是天意。我不怕天意,我最怕的是你丢下我。”
即使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和他一样,只是眼下还没有表现出症状来罢了,心里似乎也没有半分恐惧。
只要能和他一起面对,她便无所畏惧。
玄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仍旧暗暗祈祷着,苏言卿若患的只是寻常风寒就好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
用过膳后,休息了一阵,到下半天,苏言卿又有些体热。
虽然他忍着,可也时不时闷出两声低咳。
沈宁青的预防药方,只要是患上了瘟疫的人,就没什么用了。苏言卿也用了太医院治风寒的药,只能压制一时,反反复复,可见根本就不是风寒之症。
太医院也基本确诊,苏言卿患的是瘟疫。而后苏言卿便用的是沈家用以延缓病情的药方。
没过几天,沈宁安和余氏带着沈家人抵达了京都。
沈宁安原以为在这疫情下能和玄鱼相聚总算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人,可不成想,才一踏进宫门,宫人接洽到他们,立马就往御书房所在宫殿这边引。
姑嫂俩这才得知,原来皇帝也染了病。
为避免引起朝廷动乱恐慌,玄鱼将这件事秘而不宣,也拟了旨意,瘟疫当前把每日一朝改为了七日一朝。
但势必隐瞒不了多久。
沈宁安和余氏立刻前往御书房后面的后殿。苏言卿正在殿内休养,玄鱼陪同着他。
听宫人禀报说姑嫂俩到了,玄鱼迎出房门来,看见沈宁安时面露喜色,可眼圈儿却微微有些发红。
来不及寒暄,沈宁安开口就问:“小鱼,你二哥呢?快带我们去看一看。”
玄鱼本来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闻言,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带她们进去。
但基本的防护措施还是得做,沈宁安和余氏戴好了口罩方才进去的。
苏言卿正坐在桌前批折子,沈宁安一看,道:“看起来精神还挺好。”
随后沈宁安让苏言卿伸手来,她给诊一诊,神情凝重道:“还确实是那病。不过皇上这精神样貌,比寻常病人更佳,估摸着能挺不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