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宁青的外袍。
他什么时候盖在她身上的,她也不知道。
余氏手里捧着袍角,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久都没动作。直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余氏才回了回神。
她将那衣袍抱在怀里,撑起发麻的四肢起来开门,见太医院的药侍正好经过,不由问道:“那个……景安侯去哪儿了呢?”
药侍驻足行礼,道:“天色刚亮时景安侯和太医们就动身去大营里试药了。”
余氏应道:“哦,谢谢啊。”
她踱回药房里,看了看满屋子医书药材都乱糟糟的,便又给他收拾了一番。
她很仔细,那些医书药籍具体翻开到哪一页,就将那书页折了折才合上,这样沈宁青要是再翻找的话一下就能找到。
收好了书,又将药材规整,都一样样整齐地摆放在案台上。案台上映照着光线,一目了然。
余氏出得房门,把房门轻轻带上。
她再转头一看,只见这座宫城里入目所及之处,皆一片银装素裹。
天晴了,薄薄的阳光穿透云层,雪光有些刺眼。
余氏先回了宫院里做准备,等沈宁青从大营回来的时候,她备好了热汤和干净衣裳给他洗漱。
他连饭都没吃,洗完便先上床补两个时辰的觉。
沈宁安回来时,余氏听到动静,赶紧出房里来看。
沈宁安一见她,立马就笑嘻嘻地准备开口说话,余氏却是先小声道:“咱们小声点吧,你哥今上午才回来,这会儿补觉呢。”
沈宁安平时是很跟沈宁青对着干,但也得分时候。
知道他累极了,沈宁安没胡闹,十分配合地跟余氏小声说话。
玄鱼昨晚睡下后,迷迷糊糊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今早醒得也早。她睁开眼,第一时间便往身旁看去,又安静地看了枕边的男人一会儿。
往日都是他起得比自己早的,因为他有朝事要忙,也常年养出了这习惯。
而今她醒来了,见他却还睡着,倒是十分难得的时候。
玄鱼蹭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他的睫毛自她唇上扫过,轻轻痒痒的。
玄鱼轻声道:“二哥,早。”
而后她起身更衣洗漱,又亲自来给苏言卿擦脸擦手。她和宁安用了早膳,宁安便回宫院去看看,她则在内室代苏言卿处理政务。
朝堂送上来的折子,全部堆积在桌案上,玄鱼埋头批阅,不知不觉就是大半日过去。
下午的时候沈宁青过来给苏言卿施针,沈宁安和余氏又去准备药浴的材料。
玄鱼一直守在床前,眼神紧紧盯着苏言卿,等沈宁青用银针给他浑身经脉一一解了封,她等了一会儿,等不及,问:“沈大哥,他怎么还没醒?”
沈宁青道:“别急,气血也得游走一会儿才会通畅。”
玄鱼便耐着性子握着他的手等着,不多时,他的手忽然便有力地反握住了她。
然后玄鱼眼帘一颤,见得苏言卿睁开了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