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沈宁青身体也好多了,终于从太医院闭关中出来了。
自打这次进宫以后,他总共回宫院里就寝歇息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眼下终于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沈宁青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多少天没洗澡,余氏给他送去的衣服他想得起来的时候倒是换了两回;眼下终于缓过了劲儿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毫无疑问是沐浴更衣。
余氏先他一步回了宫院准备,等他回来时房里的浴汤已经准备好了,干净衣裳准备好了,有关他的日常一切琐事余氏都已经准备好了。
彼时沈宁安和余氏都在院里等着呢,他一踏进院门口,沈宁安当即便先捏住了鼻子。
沈宁青看她那嫌弃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坨臭臭的猪屎。
沈宁安道:“噫,嫂嫂,你闻到没有,好大一股馊臭味。猪圈里关久了的猪身上差不多就是这个味道。”
沈宁青原本想着回来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再睡个好觉,在太医院待太久了,那种迫切的心情使得他走路都比平时健步如飞,尽管目前他还是个身染瘟疫没有痊愈的病人。
可他忘了,宫院里还有这么一个一天不气他就浑身皮痒的玩意儿。
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沈宁安当然又有了玩闹的心情。或者这对于她来说,更是一种喜悦,一种对沈宁青才有的欢迎礼。
余氏眼神明亮,显然很欢迎他回来,腼腆地笑着,拧着手道:“其实也还好。”
沈宁安唏嘘道:“什么也还好,你看他那么多天不洗澡不换衣服,都在那一间房里,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男人的恶臭味,啊哟,要命哟。”
余氏便缓和道:“宁安,你还是忍忍吧。你哥也不想的,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话沈宁青听来可一点都不觉得安慰好么,反而像是在沈宁安的基础上又给他补了一刀。
沈宁安捏着鼻子跟余氏交头接耳,道:“那嫂嫂你到底闻到了他身上的味儿没有?”
余氏亦小声地跟沈宁安交头接耳:“是有一点,但……”
沈宁安道:“很臭是吧。”
余氏:“也没有很臭。”
……那种嫌弃的氛围让沈宁青感觉自己就是个受人指指点点的臭乞丐、流浪汉。
沈宁青本来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的,也禁不住冷笑道:“既然我这么臭,那先前是谁在我面前担惊受怕、哭哭啼啼,生怕我撒手人寰了?”
说着他就拿捏着沈宁安的语气,又道:“‘沈宁青你别死啊’,‘呜呜呜混蛋沈宁青你回答我啊’,”他自个都抖了抖,“我听得都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哭得像条鼻涕虫的样子,啧啧啧,当时真该让你拿镜子好好照照,多可怜,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弃儿一样。”
沈宁安被他戳中了要害,当即跳脚,跑出屋檐下就来堵他的嘴,道:“快快闭上你的臭嘴!简直污染空气!”
她没沈宁青高,沈宁青摁住她绰绰有余,还对着余氏道:“呵,还有你,是哪个借着风寒,就去太医院住我隔壁赖着不走的?是哪个还求着要我给她试药的?自己净干些蠢事儿还好意思嫌弃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