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破碎的声音与叫骂声掺在一起,引得众人回眸。
池嫣秀眉一凝,瞳孔颤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中的刀片,趁机推开了沈洲挣脱束缚,沈洲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简单地负手退后了一步,低声笑了。
听见有人骂自己,薛禾这种常年混迹风烟地儿的人倒是有了经验。
毕竟像她们这种事的生意人,多多少少会得罪一些下三滥的刺头。
她未露半分恼色,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样儿,从木质栏杆上直起了身子回眸朝着门口看去,挑眉又吐了口白烟:“哟,我当是谁呢。”
薛禾瞧清了来者,眸中厌意并未遮掩,风轻云淡地扫了过去,又转首看向阿嫣,一语出便是字字带刺:“王老爷上回不是说不来我这小破楼了么?今儿又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轻顿,毫不客气地又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看他那肥胖的身躯,讥笑续言:“也真是吹得动。”
“哟呵你个贱人,说什么呢你?!”那王老爷本身就是带着气来的,也不是傻子,听出薛禾语言不善也就是一点就着,两眼一横直跺脚,嘴边两缕小胡子连连跳,提步上了二楼,转眼便看见阿嫣站在了红漆柱边儿上。
“哎?这不是花魁阿嫣小姐吗?”他登时眯了眯眼,瞥了一眼薛禾又瞟了一眼阿嫣,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又朝着薛禾开口:“你们家这阿嫣平时不是娇贵的很,不乐意出来吗?今日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外边,难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阿嫣走:“是为了吸引什么人……嘶!”正在他的手要抚上阿嫣的肩时,就觉得手背一疼,猛一抬头,就瞧见沈洲立在他跟前,折扇恰好停在了他的手背上方。
“手给我放干净点。”
薛禾眸色一沉,与阿嫣对视了一眼,见沈洲替阿嫣解了围,也默默将已经弹出刀片的蝴蝶刀收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轻声道:“王老爷,别太着急,您莫不是忘了,阿嫣摸一下,都要这个数。”
语落,便伸出了五根手指比划了比划。
二人不言而喻。
“嘁……”王老爷不悦地抚了抚方才被沈洲用折扇打了的手背,冷冷地瞥了一眼沈洲,却发现沈洲看都没看一眼自己,反而是抬手在阿嫣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被吓到了?”
“没有。”阿嫣收回不知看着什么的目光,偏过了头,抬手轻抚上了自己胸前的一个小小的疤。
沈洲垂下了眼帘,捕捉到了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眸中神情不明。
温琦双手环胸抱剑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他看着主子,也意识到这个阿嫣并不简单。
他侧眸看向薛禾淡然的模样,也知道了,这个所谓京城最大的春楼,也不简单。
方才那么大动静,换普通姑娘早就害怕地尖叫了。
而春羽楼的姑娘,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