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顺着夕阳洒下的小路往回走,笑语回荡在了山间,也给略显颓败的秋景添了几分生机。
两位姑娘走在前方,一路上说说笑笑。沈洲与燕承意便走在二人身后,避免发生一些不重要的意外。
池嫣迈着轻快的步子蹦了两下,也不知为何,心情格外的舒畅。她抬起一只手臂,纤长的手指随意拨过了几根枯黄的草尖,稍一偏头,眸色一闪。
然而下一秒,她面上笑意还尚未褪下,眸中光亮却沉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池嫣抬手拽了一把张烨的手腕往身后一甩,左腿抬起扫过身侧,几根羽箭被她鞋尖顶过尾端调转了方向刺入不远处的树干。
池嫣腰部微挺,整个身子借势低了下去,右肩与地面平行,裙摆在方才的转势的同时扫开,如同一朵绽放的花儿。
见羽箭刺入树干,她也转了下眸子,舌尖轻轻拭过唇角啧了一声,足尖点地稍一用力,便挺了下腰杆再次站了起来。
一套动作行如流水,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再回首去看,身后另外三人的神色也已经冷了下来。
燕承意双眉微皱,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嘴角抽了抽:“怎么回事?”
沈洲撇了一眼身旁的燕承意,笑了两声。不曾想这燕小公子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甚至还有点傻乎乎怂里怂气的,但是这面对这种情况下还真能沉下起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无事,正常。”
他五根手指不紧不慢地抚过了腰间折扇的扇骨,灵巧一勾便让折扇在手中绕了个圈,啪地一声打开遮在了自己面前,只露出了一双满含笑意的双眸。
瞧着身旁的燕承意不解地望着自己,他摇了摇头,续道。
“也就是被人暗算了而已。”
“暗算?”不远处站在池嫣身后的张烨活动了下手腕,早便把长剑握在了手中,听见了沈洲的话才将目光扫了过去:“怎么回事?”
“怪我。”沈洲喃喃。
“这人应当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只是被我连累了罢了。”
听此,池嫣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几分龟裂。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一记眼刀甩了过去,直勾勾地盯着沈洲,嗤笑:“你这话怎么说?把我撇的这么干净。”
池伸出双指轻轻地蹭过树干,几块老旧的树皮缓缓脱落,在池嫣的眸中倒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残影。
“其实原本的目标,应当是我罢。”
她收回了抚在树干上的手,双臂交叠环胸,又添:“你身为当朝国师,权势可一手遮天,而现在却整日围着一个青楼的花魁转,那些人明面上因畏惧你不敢说,可不代表真的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