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燕卿的,是更加刺耳的辱骂。
她无奈之下,只能揉揉双眼做起身来,忽的发现自个儿并没有睡在地铺上了,而是在床榻上。燕卿有片慌神,转头看去,只见秦如斯正从地铺上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你怎么……”
燕卿有些不敢置信的问,而秦如斯只是舒展了一下筋骨,皱着眉头反问了起来:“你何时去了榻上?”
“我还想问你,是你扶我上来的?”
“暂且没那个功夫,指不定是你我都有梦游症,半夜一起换了地方吧。”秦如斯扯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燕卿也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晓得他的意思,还想开口反驳,就听见身边的秦如斯再度催促了起来:“还不快出去瞧瞧,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再这样闹下去还了得。”
燕卿有些无奈,张了张嘴还什么都没说出来,就瞧见秦如斯翻了个边,继续睡下了,只留下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外边的人还在叫嚣,半个秦府都要被闹醒来了。燕卿有些无奈,只能够披上外衣,朝着外边走去。
更深露重,哪怕是夏夜也不能幸免,申时还有些闷热,约莫着还有一场大雨要下。燕卿长舒了一口气,才觉得胸口舒畅了许多,她打着哈欠,看向面前狼狈的人。
何意浓披头散发,但脸上妆容还没掉完,细细嗅到,好像身上还有些花蜜香。看来是为了今日秦如斯一句话精心打扮过,而她现在为何来闹,燕卿也清楚。
心里清楚,嘴上却装着糊涂,她有些慵懒地问无比愤怒的何意浓:“妹妹这么晚不睡,怎的在外边吊嗓子呢?早点回去歇息罢,别打扰了府上众人。”
“何天娇,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何意浓现在是半分大家闺秀的架子都不要了,朝着燕卿骂道,“秦相今日答应了要来我房中,你是用了什么狐媚妖术把秦相带走了!我还没过门,你便这般嫉妒我与我争宠……”
“你也晓得你还没过门,便敢留臧明留宿!”
不等何意浓骂完,燕卿便先出了声。
这人也当真是奇怪,逼着旁人要讲礼义廉耻,自个儿却不在意分毫。
燕卿没那么好的耐心惯着她,还真当自个儿是在何家做不可一世的二小姐,也还真当燕卿如同从前一般好欺负,今日是秦如斯答应了的,能给她一点儿教训,那她又何必收着脾气?
何意浓被燕卿这两句话骂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当即便愣住了,半晌之后才找回来一点儿气势,接着说道:“我留秦相留宿又如何?是秦相答允我的,再者我迟早是秦相的妾!”
“你只是他的妾,而我,是臧明明媒正娶,以无数奇珍异宝为聘,取回来的正房夫人。”
从这句话开始,燕卿便赢了。
做戏又如何?秦如斯给足了她面子,让她能在何意浓乃至旁人面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并且叫他们都反驳不得。
果不其然,何意浓再也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