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也说这样的话?”燕卿闻言,忽的起了疑心,又想到秦如斯刚来找她时候,模样也不太对劲,便转口问道,“方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桑枝扭捏着,并不肯说,还是在燕卿的威逼利诱之下,才肯慢慢开口:“方才秦相在何家二小姐那处,我进去送茶,还只走到门边,就听见何家二小姐撒娇撒痴的跟秦相告夫人的状,说夫人还在闺中的时候便勾结外男,撺掇秦相休了夫人……”
燕卿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她?一个未过门的妾室,竟然妄想让秦相休了我?”
“奴婢方才也是这般想的,但看着秦相的脸色,也不敢声张。”桑枝也是义愤填膺,随后脸上的神情颇为忧虑,又问道,“夫人如今跟秦相,究竟是如何商量的额?看着秦相也不像是什么无情的人,夫人要是想留住秦相的心,何不用点办法,生个孩子试试?”
原本在喝茶的燕卿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喷出来。
她是没告诉桑枝,她跟秦如斯实际上是假成婚,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怎么从何意浓来了秦家之后,这秦家上下的家仆跟丫鬟都担心着自己跟秦如斯会感情不和,老是暗搓搓的怂恿燕卿生个孩子。
燕卿倒也没有必要,为了一场交易做到这个份上。
于是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桑枝解释说:“孩子的事情,就看缘分吧,臧明之前说要纳妾,也只是耍着何家二小姐玩的,一切臧明自有定夺,我们不必插手。”
桑枝没能理解别的,就只是点了点头,感慨道:“想不到夫人竟然这般相信秦相,那秦相也不会让夫人失望。”
燕卿看着她满脸羡慕的样子,有些无奈:“你说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赶紧忙活去吧,我还要看这账本呢!”
桑枝倒是听燕卿的话,欢快着跑走了的。燕卿看着桌上摊开的账本,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何意浓这般恃宠而骄,是她未曾想到的;秦如斯愿意为了她而惩戒何家,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若是她上一世,嫁给的就是秦如斯,那该有多好……
燕卿回想起自个儿跟江为苍成婚的那天,原来秦如斯也在场,那这是不是代表着,上一世的秦如斯也目睹了她嫁入江家?
要是上一世,她也有骨气反抗,或者拖延一点儿时间,秦如斯是不是也会跟这一世一样,不顾众人目光来帮她解围?
但到底,都是经历过的事情了。
燕卿叹了口气,只能怪自己的前世眼睛不好使,遇人不淑。既然已经有了机会重来,又何必再去纠结过往?
秦府的账簿也不是从来没被打理过,只是断在了十九年前。燕卿看了这么几天,好在秦府的开支并不算多,认真核对过后,总算是看过了几年的账本,时辰恰好不早,燕卿从账簿当中抬起头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正值黄昏时辰,天边晕开了紫金赤橙的晚霞,绵延着在天幕上舒展。燕卿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推开房门踏入院中,仔细观赏着,忽然觉得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
燕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她心境难得这般轻松,连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轻快的语气:“臧明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