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闻这话,也转过头来,看向在燕卿身边吵闹的小女儿,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叨扰到秦夫人了,小女实在有些顽皮。”
言罢,林氏便将林蓉抱在怀中,可林蓉就是闲不下来的模样,撅着小嘴指着燕卿的茶杯,嚷嚷道:“我就要喝夫人碗中的醒酒茶,她的瞧起来,跟娘亲的不一样!”
林氏只当是笑话听了,哄道:“怎会不一样呢?娘亲瞧着,都是一样的醒酒茶,你要真喝,就喝娘亲的,不许去吵秦夫人了。”
听闻这话,林蓉娇养着自然不乐意有什么东西到不了手,吵着闹着非要燕卿那杯。林夫人被缠得没有办法,只能跟燕卿请求说道:“秦夫人,你看这孩子,当真是被我惯坏了,但今日就麻烦你纵容她这一回,稍后我带回家去管教。”
燕卿只是笑道:“我倒是不介意给她喝,只是怕你这个做娘亲的介意,既然如此你都不说什么,那便拿过去罢。”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拿起了手边的醒酒茶,送到了林蓉的面前。林蓉欢喜接过,正要送到嘴边,燕卿忽然眼神一凛,猛然出手,将她手中的醒酒茶一掌打翻。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哪怕是燕卿身边的秦如斯,都没忍住拉了拉燕卿的手,低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燕卿这时才回过身来,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放在桌下的手也紧握成全,轻轻颤抖着。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来一句:“我没什么事,方才手滑,没拿稳这醒酒茶。”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放在了何远德的身上。二人目光交汇,何远德身上那股莫名的坦荡,叫燕卿一阵厌恶。
这人到底能够卑鄙到什么程度,会在做了坏事之后,还这般坦荡的看着她。
秦如斯看见燕卿的模样,就晓得她必然有事,从前不爱在这种宴会上说话的他,此刻也只能被迫开口,不情不愿的问何远德:“听闻何老爷每年都要给人品鉴奇珍异宝,那今年的,是什么呢?”
听见秦如斯开口问话,何远德也不计较这些小插曲了,继续向众人介绍着今日的藏品,但半天也没见东西摆上来,尽听他在这儿夸夸其谈了。
何意浓还坐在燕卿这一块,此刻瞧见她这么失态,自然忍不住冷嘲热讽了起来:“秦夫人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这就一普通宴会,还能慌张成这般模样,当真是小家子气。”
燕卿没空跟她置气,冷眼一瞥,只道:“从前在秦府受的教训忘了?看来你记性不大行。”
何意浓听到这话,顿时间有些吃瘪,那些教训她当然没有忘,甚至觉得是耻辱。可眼下是在何家,就算燕卿想要刁难她,也不至于那般明目张胆,于是她冷哼一声,格外不屑的说道:“小门小户出来的贱种,我都懒得跟你理论。”
这回不必等燕卿开口了,另一边的关子规便笑出了声,只道:“就这,还敢说是名满京州的大家闺秀?我看,东街泼妇见着你,都要尊称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