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一张小脸,随着这句话都苍白了下去。
她未曾想到秦如斯会如此直接了当的说出当今皇上的真实身世,这样的秘闻若是传开来了,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于是燕卿没有多想,赶忙着上前去,捂住了秦如斯的嘴,叮嘱道:“你不必跟我说得这样详细,我只是听个乐……早知如此,我便不问了。”
“无妨,你既然已经嫁给我,总会晓得这些事情的。”秦如斯拉下了燕卿的手,趁着她不注意还在惊慌当中,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谢瑞之从前,也是与我们交好的,他本是先帝不受宠的皇子,东宫之位也本来轮不上他,可自打我们四人都年满十六之后,谢瑞之晓得了自己的身世,心怀怨恨,决心要为自个儿的母妃正名。”
“于是,他联手宝臻王在朝堂上大展身手,引得当时有些糊涂的先帝青睐,又陷害太子犯下重罪,使东宫无主。可这些东西,还远远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帝王,他便看上了陆关二家。”
“那时,谢瑞之刚在朝堂之上据以立争下清除奸细叛徒一事,又得到消息说前朝余孽正在边疆与突厥回合,打算进攻南国。倘若谢瑞之能将此事办好,那在先帝面前,便再也不是从前模样,可是他没有一个适合的人,领兵打仗。”
燕卿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没有一个适合的人领兵打仗,而关子规——关家,历代沙场杀敌,虎将门风。
而关子规那时,与谢瑞之要好。
秦如死看着燕卿眼中明灭的眸光,就晓得她已经想清楚了,只点了点头,说道:“你没猜错,关子规因为多年情分,并没有多想,欣然应允,这一战打得是无比焦灼,前期南国一直落于下风,众人都以为关家这次是有去无回,但也没有猜错……”
“关子规出征时,是与自个儿的父兄一起的,最后一站他们破釜沉舟,拼尽了十二分的力气,总算是赢了,但活下来的人,只有关子规。”
“而你猜猜,这时候的谢瑞之,在做什么?”
秦如斯忽然一停顿,问燕卿道。
燕卿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暂且还没被自己的属下所背叛过,所以不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看见她这模样,秦如斯也凄凉笑道:“谢瑞之打着关家的旗号,在朝中笼络重臣,又见陆家权势浩大,一心拉拢,最后直接求先帝赐婚,说关子规一去恐怕难回,不忍见陆仪守寡,求取陆仪!”
燕卿大惊失色,只道:“他怎么敢……”
“他就敢,他有了关家的势力,自然也要陆家的势力,加上那时候陆家一直在被先帝打压,已经大不如前,所以谢瑞之很快接下了这桩婚事。”
“只可惜,陆仪心中并没有他,只有关子规。”
“谢瑞之强娶不得,却也在这过程当中笼络了不少从前陆家的势力,最后索性逼宫,夺下龙椅,这便是他的手段!”
秦如斯好像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他说着说着,好像有些累了,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可我们与他恩断义绝,并非这一件事情。”
“天家之争本就残忍,我们都是出生在关家,何尝不明白彼此的苦衷。关家举家战死,未曾怨过他半分,他们关家的家训本就是宁可马革裹尸还,可谢瑞之千不该万不该,在已经称帝之后,还强娶陆仪,以此要挟关子规这最后的将门遗孤。”
许多的关系,不是在一夕之前崩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