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忘了,燕卿自顾不暇,不会再去体谅他所有的犹豫。
何李江三家落网,京州闹得沸沸扬扬,听闻这三家上下所有人都入了大牢,还在狱中对燕卿百般辱骂。有些风言风语顺着爬到燕卿耳朵里来了,她就不得不出面去瞧瞧,今日恰好没什么事情要做,便去牢房当中跑了一趟。
她的威名自从三家落网,就已经传来了。守门的狱卒都不敢要燕卿的开路钱,远远瞧见秦府的马车都要过来相迎,小心翼翼地带着燕卿到了关押李何江三家的牢房处,看着那些对燕卿辱骂不断,状若疯魔的阶下囚,还帮着燕卿骂了两句:“都给我老实点儿!我只要送你们去断头台,可没说要送你们活着过去!”
这些阶下囚闻言安静了一半,但也有一半已然不顾生死,当中就有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冲上前来,指着燕卿骂道:“你这个毒妇!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你不得好死,就活该克死身边所有的人,孤独一生!你娘亲跟你,死了都是罪有应得!”
燕卿本来就不打算再一再这些声音,可这个人骂得实在是太刺耳,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定睛望去,只觉得面前这个癫狂且邋遢的男人有些眼熟,于是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江为苍?”
“是我,又怎么样?”江为苍已经没有了之前翩翩公子的模样,身上还散发着脏臭的味道,看见燕卿认出了自己,更加猖狂了起来,“你应该庆幸当初没有嫁给我,倘若你嫁给我,我必然叫你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都活在煎熬当中,我要让意浓受过的罪与苦,让我今日的下场,都变成你的下场!”
旁边的狱卒听不下去,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发出刺耳的噼啪响声,训斥道:“这种时候,还敢如此猖獗,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燕卿脸上照旧是没有半点表情,她侧过头去,问狱卒:“此次因为飞天丸,收押了多少人?”
“回秦夫人,三家一共抓了七百一十四人。”
“当中,年纪不满三岁的幼童有多少?”
“八个。”
“够了。”燕卿点了点头,随手伸出手去,要过狱卒手中长鞭,吩咐道,“把那那个幼童放了,男童阉掉,送进宫中当太监,女童背上烫字流放,不得回京。
狱卒原本听到燕卿这样问,是打算放过这些年纪还小的幼童,却没有想到她仍旧不打算心慈手软。这送进宫当太监跟流放,他们年纪还这般小,谁能管他们的死活?这些幼童,不过是换了一种死法,比常人多活上一段时日罢了。
可就算狱卒都觉得燕卿手法残忍,他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后又想起,这里少了人恐怕不好跟上边的人交代,就又多问了一句:“那夫人,要是有人问起来,这断头台上为什么少了人……”
“就说他们没有挺过牢房这段日子,病死了,再出什么事情,就由我担着。”
得到这句话的狱卒,才算是安了心,他飞快答应了一声就要去办事,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听见燕卿又吩咐道:“等等再走,这里,还要多算一个人头。”
话音落下,长鞭扬起,挥得猎猎作响,还未等众人缓过神来,那长鞭就直接越过了牢房空隙出,像蛇的信子一样,卷住了江为苍的脖颈。这端的燕卿再用力一拉,人头被活生生从肩膀上扯下,发出噗噗响声,鲜血四溅。
燕卿神色冷然,周围的人倒是吓得不轻,她没打算多说些什么,只是叮嘱狱卒说:“再加上江家公子,名上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