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像沈眉山一样意外。
这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且都是德亲王的作风。没有哪个王宗贵族,做事情的时候会不做干净,给人留下把柄。
可惜的是菩提师傅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以为自个儿以后能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京州城中了,殊不知,他也只是德亲王的猎物。
燕卿之前就猜想到了,德亲王怎么肯费那些周章,去替菩提师傅向皇上求情,这不是摆明了的要为难皇上吗?他如今也是戴罪之身,所以他的算盘,极有可能是蛊惑菩提师傅来杀死燕卿,再拿着燕卿与菩提师傅二人的人头,去向皇上请罪。
只有这样,才可以洗脱他卷入飞天丸,以及无故杀害庶民的罪责。
可是,这也从某个方面应征着,德亲王已然晓得燕卿的真实身份,距离他告诉皇上,也只有一步之遥。
燕卿忽然有些紧张起来,现在她手里面掌握着的重重线索交织复杂,让她有些理不清头绪。但是,她还知道自己有一件事情没有摸清楚。
那就是秦如斯,为什么要这么帮她,这么的相信她?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门客之礼了,秦如斯必然另有所图,但是燕卿现在又不大想直截了当的去问他,只能不断犹豫着。沈眉山在一旁,看穿了燕卿的犹豫。
同样她也能看出来,燕卿对秦如斯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见沈眉山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缓缓说道:“如今将军大仇得报,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更明白对这个最有威胁的人是谁,那下一步应该做的,就是如何除掉这个威胁。”
“这也只是说的简单罢了,德亲王毕竟是皇上的手足兄弟,我又如何能够左右皇上对他的责罚?”
“将军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要赶在德亲王告发将军之前,先找到德亲王最致命的把柄,随后借用秦相的力量将他铲除即可。”
听到这里燕卿更为忧愁了起来,要铲除一个皇室血脉,手里面的权势就必须要足够大,秦如斯也只是有可以进言的机会而已,最终能不能将德亲王彻底杀死,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先不说这最后一步,她光是让秦如斯替她进言,都要想些办法。
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倘若皇上听进去了,愿意严惩德亲王还好,可要是皇上没有听进去,那秦如斯就要背上挑拨离间的罪名。
虽然燕卿晓得,以秦如斯的智慧,到时候必然懂得如何进退。但是从私心来说,燕卿不希望秦如斯如冒险,因为秦如斯没有必须冒险的必要。
沈眉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见了底,她叹了口气,听着燕卿说完她的顾虑,只是留下了一些话:“将军总是这样顾虑重重,秦相为你做一点事,你便就当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这固然没错,毕竟秦相对待将军不薄,但将军有时候应该问问秦相,他的大计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要用到木兰军?就算将军不想给自己一个解释,也总该给我们这木兰军一个解释,难不成将军想看着,自个儿跟木兰军被人所用还不知为何吗?”
“你这番话的意思是......”
“秦相既然要动用木兰军,那必然以后是有不可告人的大事,且会很为难将军。那将军为何要避讳着现在一点儿事,都不敢麻烦秦相?将军你要记得,只要秦相有求于你,你便永远可以向他提出要求。”